我也被爺爺?shù)呐e動嚇到了,現(xiàn)在整個靈堂里大亂,雞飛狗跳的,所有人就跟突然得了失心瘋一樣,大呼小叫的。
花圈到了一地,被人踩在腳下,黃橙橙的紙錢被突兀刮起的陰風(fēng)吹得漫天飛舞,那香爐里點的三根香也在快速的燃燒,就跟被什么猛吸了幾口一樣。
我緊盯著那靈位前的香爐看,忽的發(fā)現(xiàn)那貢香左邊高,右邊略低于左邊,而中間卻是最低的,這是典型的惡事香,是要出事的!
“爺爺,你看那香。”我心里害怕的很,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很是擔(dān)心走向棺材的爺爺。
爺爺卻并未回答我,而是挑著桃木劍,立身于棺材前,一劍刺出,挑起香案上的一根香燭火,口中默念了一聲咒語:“敇!”
“轟”的一聲,桃木劍上的燭芯驟然猛烈的燃燒,緊跟著靈堂里就發(fā)生了令所有人恐懼的事。
那原本擺放在龍凳上的黑棺,突然地就劇烈抖動起來,就好像有人在棺材里猛地搖晃棺材一樣。
“啊,詐尸啦!詐尸啦!”
一時間,靈堂里大亂,不少人捂著耳朵拼命地喊,亂的很。
我想沖到我爺爺跟邊,可是奈何很多人在奔跑,我一時間竟然過不去,還被人推了好幾下,差點摔倒在地。
還好夏禾扶了我一把,當(dāng)然,其他人是看不見夏禾,也就只有我能感受到夏禾的存在。
“小心!有人在搞鬼。”夏禾在我耳邊說了句。
我立馬緊張起來,掃視了一圈,陡然的就看到原先離去的那宋海,此刻帶著一幫身穿喪服的人沖進了靈堂,團團圍住了我爺爺。
那宋海大喊道:“好你個蘇仁義,我宋家已經(jīng)對你足夠容忍了,可今日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我大哥的靈堂,攪得他死后也不得安寧!今天在場的各位也都看到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給我將他們轟出去!”
話音一落,那烏壓壓的一群人就撲向了我爺爺,爺爺卻風(fēng)輕云淡的一揮手,爆射出數(shù)道黃符,隔空懸浮,形成一面符墻。更厲害的是,每一個黃符都冒著金光,整個靈堂里金光大盛。
那群撲向我爺爺?shù)娜?,直接被黃符上的氣勢給震得連連后退。
我本來還替爺爺捏了一把汗,結(jié)果一看我爺爺以一人之勢抵擋住了十幾個人的圍攻,心頭的擔(dān)憂也就放了下來。
太生猛了,爺爺簡直就是我心中的偶像,這變幻莫測的手法簡直就是3D特效??!
爺爺大喝了一聲,聲音如洪鐘,震得整個靈堂“嗡嗡”作響:“宋老狗,你這是找死!”
那宋海也不甘示弱,不知何時拿著一面八卦鏡,踩著特殊的步法,口中輕嘯幾聲,將那八卦鏡的正面對準(zhǔn)了我爺爺打出的符墻,一道金光炸開,爺爺?shù)姆麎Ρ话素早R打碎,那些黃符也自動化為灰燼。
我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爺爺一個人真的能抵抗住這么多人嗎?
夏禾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在我心頭說了句:“你放心,爺爺厲害得很,這一屋子的人加起來都不是爺爺?shù)膶κ?。爺爺之所以沒有出全力,是因為暗中有個家伙在盯著,爺爺想等他先出手。”
暗中還有人?
這我就慌了,沒想到這小小的靈堂竟然引得這么多不顯山不露水的大人物前來湊熱鬧。這要是傳出去,絕對轟動新聞界。
眼前真實發(fā)生的這些,簡直就是小說里的情節(jié)啊,太震撼了。
“哼!”宋海冷哼了聲,嘴角掛著陰笑,手里拿著八卦鏡說:“蘇仁義,看來你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了,連這小小八卦鏡都能破了你的符墻,你還能拿什么來對抗我?我看你這神符師的稱號也該丟掉了吧。”
神符師?
我爺爺是符師?
符師顧名思義就是畫符的,像道士、方士用的那些符箓,都是出自符師之手。不過有些道士和方士自己也會畫符,只是在符文構(gòu)造上的造詣沒有符師精深罷了。
我以前看到過一本野史,傳說明代有位造詣高深的神符師,只是一道黃符就擊敗了千軍,護住了大明江山,最后被明太祖奉為大明供奉,一生享受朝廷俸祿。
沒想到,我爺爺竟然符師,還是神符師!
“宋老狗,你當(dāng)真以為是你破了老子的符墻?”爺爺拎著桃木劍,立身在那口黑棺之前,不知道何時,他身后的黑棺身上已經(jīng)貼了數(shù)道黃符。
宋海面色一紅,抓著手中的八卦鏡就要再次打?qū)⑦^來,卻被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宋天官給攔了下來。
“天官,你這是什么意思?”宋海大聲喊道。
宋天官只是淡淡的看了那宋海一眼,喝了一聲:“二叔,到底誰是家主!”
同時間,那宋天官一身磅礴的氣息驟然釋放,攪的靈堂里的花圈紛紛炸開,紙錢也是亂空飛舞。
我驚得無以復(fù)加,沒想到這看上去優(yōu)柔寡斷的宋天官,實力竟然如此強悍。
宋海完全被宋天官身上釋放的氣勢給震住了,卻依舊死要面子的哼了聲,退到一旁,小聲的和他的隨從說著些什么。
宋天官此刻轉(zhuǎn)過身來,眉頭緊鎖,看了我爺爺和他身后的黑棺一眼,出奇的沒有制止?fàn)敔敚炊鴨柫艘痪浔娙寺牪欢脑挘?ldquo;你有多大把握?”
爺爺?shù)幕亓艘痪洌?ldquo;四成。”
宋天官臉色一沉,嘀咕了句:“只有四成嗎?”
我聽得云里霧里的,小跑到我爺爺身邊,輕聲問了句:“怎么了爺爺,你們在說什么?”
爺爺搖搖頭,并未回答我,而是扭頭盯住了那邊站在角落里的吳神婆,而后以命令的口氣喊道:“你給老子滾過來!”
嚯,爺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霸氣,此刻竟然喝指那脾氣桀驁的吳神婆。
我本以為吳神婆會回罵幾句,卻沒想到那吳神婆皺著眉頭,居然真的就走了過來。
“你知道你做錯了什么嗎?”爺爺就跟教育小孩子似的盯著那吳神婆看。
吳神婆也是老臉一紅,雖然她臉上皺紋很多,但是依舊看得出她此刻的窘態(tài),她支支吾吾的說了句:“蘇仁義,莫要欺人太甚,我也是被人給蒙蔽了雙眼……”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爺爺居然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直接甩了那吳神婆一巴掌,他怒喝道:“你個死老太婆,不好好待在家里看孫子,跑出來禍害別人。你可知道你今日斷的出殯日是斷子絕孫的陣眼?這棺材要是抬出這門,宋家就完了!”
吳神婆就跟被人踩了腳一樣,想跳起來反駁,可是又找不到任何借口,只好忍著屈辱,扭頭說了聲,老婆子我再也不出世了,而后就領(lǐng)著吳穎離開了宋家。
事后,我問了爺爺為什么這棺材抬出門,宋家就會斷子絕孫。爺爺告訴我說,這黑棺被人施了法陣,用宋家的子孫脈作為陰橋,只要這棺材里的人想要投胎,就必須過著陰橋,而這陰橋又是用宋家的子孫脈搭的,也就是說,宋家的子孫必須死了,這棺材里的人才能投胎轉(zhuǎn)世。
之后,爺爺檢查了一下棺材,在棺材底摸出了一個紅紙包和一張黃符紙,紅包里面赫然包著一撮頭發(fā),不用想就是宋家子孫的,而那黃符爺爺沒給我看,自己收了起來。
經(jīng)過此事,宋家把爺爺當(dāng)做了座上賓,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
我問爺爺,這宋家到底是什么家族,爺爺告訴我說,這是玄門世家,昨晚他就夢到了宋家前任家主,也就是爺爺?shù)膿从?,告訴他說他大限已到,有人在搞他的子孫,麻煩爺爺幫忙出手解決一下。所以,爺爺才會一大早的就趕來這里。
可是這和跟我討回公道有什么關(guān)系?
爺爺卻笑而不語,只是告訴我說,等著看就行了。
一直到晚上,我和爺爺,還有宋天官三人還守在靈堂里,因為白天的時候,爺爺說那暗中放紅紙包的人晚上會過來取走那紅紙包。
我問為什么,爺爺敲了我一腦瓜子,指了指那墻上貼著的用毛筆寫滿了字的紙說:“那瘋婆子算的出殯時辰是子時,到了子時,宋家出殯,只要這棺材一出這大門,必定是棺倒地人翻天,到時候只要一查就知道有人在棺材上做了手腳。所以,他是來消滅證據(jù)的。”
我“哦哦”的點頭,蹲坐在一邊,實在是等的困了,走到香案前,看了一眼燒紙錢的銅盆,發(fā)現(xiàn)里面的火快要熄了,忙的彎腰抓了一把紙錢丟進去,那火才旺了起來。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捻香拜一拜的時候,衣角猛地被什么拉了一下,夏禾忽然在我心頭哆哆嗦嗦的說了句:“蘇也,那邊有……有東西在看你。”
我一個激靈,扭頭看向棺材的右后方,因為是棺材后面,被很多花圈圍著,所以視線很暗。
“叨叨”的聲響,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敲著棺材,我瞇著眼睛仔細看了幾眼,忽的看見一道黑影趴在那棺材尾部,正咧嘴對我笑,很滲人的笑,而那黑影手里還拎著一只睜著眼的死黑貓,正不停的用黑貓的爪子撓棺身。
我直接嚇得大叫,爺爺和宋天官立即沖了過來,我指著那棺材尾喊:“那里……那里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