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幾個字,一下子將我拉入了深淵冰窖中,令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就好像背后突然有某種撕咬人的東西在死死地盯著我一樣。
滲人!惡寒!
脖子里還有陣陣陰風吹過,騷的我皮膚發(fā)麻,額頭也在頃刻間掛滿了冷汗。
“臥槽!這他娘的什么情況?不會真的有什么東西吧……”
我心里暗罵道,咕咚的咽了口唾沫,而后猛地一回頭,確認身后空蕩蕩的客廳里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后,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剛才的那種感覺太奇怪了,令我不由的就渾身繃緊。
也許是我最近太緊張,看了太多北莽山鬧鬼的事件吧,我如此安慰著自己。
再看夏禾發(fā)的那句話,
她們,
找我?
夏河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有些惱了,就算出軌了想分手,也不至于搞這些牛鬼神蛇的東西吧,把我蘇也當什么人了?玩不起了還是怎么了!
所以,我立馬回了一句,帶著怒氣:
“好?。∽屗齻儊碚椅?!我倒要看看誰來找我!”
之后,不管我再發(fā)什么,夏禾那邊就又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再也不回我消息了。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也有些困了,正準備回臥室睡覺,手機卻又突然響了一聲。
夏禾回我了,只給我發(fā)了一段視頻,
一段很恐怖詭異的視頻……
看了視屏的內(nèi)容,到現(xiàn)在我都惶恐不安,也一直不敢跟警方講。
我擔心,擔心下一個就是我!
視頻的內(nèi)容很短,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學生,站在一座殘破不堪的破廟前合影留念,有說有笑的。
而在她們中,被簇擁的正是那個給我戴了綠帽子的男人,也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學,胡志光。
“操!”
我當時破口大罵了一句,心里恨不得撕碎了這一對狗男女!
這哪是散心,分明就是偷情!
“祝你們?nèi)克涝诒泵剑?rdquo;
我心頭壓著一團火,憤怒的踢翻一旁的椅子,咒罵了一句。
可是誰曾想,或許是我的這一句怒言,釀成了接下來的局面。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視頻里明明五個人,胡志光站在最中間,很有艷福,左擁右抱的,臉上也洋溢著燦爛猥瑣的笑容。
猥瑣,就是猥瑣!
夏禾在他的右手邊,靠在他的肩頭,顯得很是親昵。
其余三個女生,左二右一,對著鏡頭擺著各種poss留影。
“渣男賤女!”我憤怒的罵著。
可是,為什么視頻里地面上卻晃晃悠悠的有六個人影?
我盯著屏幕反復看了半天,確認了是六個人影,這就奇怪了,難不成他們旁邊還有人?
他們身后是一座殘敗的破廟,血黑色的半扇大門敞開著,門上的紅漆已經(jīng)脫落的斑斑駁駁,氧化的黑漆漆的。門后面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清,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就像是張開的血盆大口一樣。
那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隔著手機屏幕我都能感受到。
我一開始也沒當一回事,只覺得自己是氣著了,隨手就要關掉視頻,可偏偏那一剎那,鏡頭突然晃了一下。
不,不是鏡頭在晃!
因為,鏡頭里的人物沒有任何晃動的感覺,依舊笑嘻嘻的留影。
是視頻,是視頻自己突然上下閃了幾下!
就像恐怖電影里常有的鏡頭,某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黑白電視突然閃出雪花的情景。
更恐怖的是,就在那一剎那,一道黑影突然從他們身后破廟的門后沖出來,撲向了視頻里的夏禾!
看清了!
血盆大口,獠牙森然帶著艷紅的鮮血,惡心的粘液更是從它口中噴射了出來!
有點像狼狗,雙目通紅,泛著血光,渾身油黑,是那種地溝油的油黑,就像剛從骯臟的下水道里爬出來一樣。
在它撲向他們的那一剎那,手機里傳出一聲“嗷嗚”的嘶吼,很刺耳,像針扎破了耳膜一般,令我生疼。
“草草草!什么鬼東西!”
一切就發(fā)生了幾秒間,我被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到了,猛地丟掉了手機,渾身冒著涼氣,雙手都還在顫抖。
剛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是什么東西,是野狗嗎?
夏禾她們不會有事吧?
我慌了,忙的撿起地上的手機,可詭異的是,那段視頻居然失效了……
一種不安,陰魂不散般籠罩在我的心頭。
一夜無眠,我根本無心睡覺,又不敢把這些告訴警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下了決定,既然警方找不到夏禾,那我就自己去找!
我要搞清楚昨晚視頻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我還要搞清楚夏禾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玩失蹤很好玩嗎?!
裝神弄鬼的很有趣嗎?!
聯(lián)系了幾個老朋友,告訴他們?nèi)ケ泵揭盃I,我請客,一個個都說我鐵公雞拔毛了,一個勁的答應肯定來。
到了下午兩三點,我在自家門面房準備著野營的行李。
門面房是二層小樓,主要經(jīng)營花圈壽衣生意,一樓擺放著花圈、紙人、冥幣、香燭等,二樓是臥室,三個小房間帶個大客廳,因為咱爸媽都在鄉(xiāng)下,不在縣城里,門面房算是交給我打理了,所以平日里就我一個人住。
想過出租一兩個房間緩解一下經(jīng)濟壓力,但是人家一看樓下賣的東西,就都跑了。
我也曾想過,夏禾是不是因為我家都做這個的,才會萌發(fā)了離開我的想法。
剛收拾好一些東西,那門口爽朗而又猥瑣的笑聲便傳來了。
“哈哈,我說老蘇,你今兒吃錯藥了么,居然請我們?nèi)ヒ盃I。”
我一扭頭,就看到一個肥胖的身軀擠進了門面房,肩頭背著軍綠色的旅行雙肩包,手里還領著一個帳篷包,滿臉堆著淫蕩肥膩的笑容,
王財,我的鐵哥們,大學死黨兼室友,因為實在太胖,有雅號“王胖子”。他不同意,非逼著大家叫他“財爺”,也確實是個土豪。
但是大家私下里還是管他叫王胖子。
“你倒是先來了。”
我笑著說了句,繼續(xù)忙我手里頭的活。
“那必須的必??!你這鐵公雞拔毛了,不來天打雷劈啊。”他走上來,直接用那肥胖的身軀頂了我一下,算是打招呼了。
而后“砰砰”的丟下旅行雙肩包和帳篷包,一屁股就躺在門口的躺椅上,喝上了我剛涼好的茶,倒也一點也不客氣。
“老三呢?”我順口問了句。
“后面搬東西呢,”王胖子打量著我這門面房的環(huán)境,跟著笑呵呵的說:“行啊你,幾個月不見,這門面房還真給你盤活了,月入幾萬了啊蘇大老板?”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回道:“沒有,剛回本,還要靠你救濟才行啊,王總。”
“行啊行啊,到我那,隨便給你安排個副總的職位,怎么樣?”王胖子聳聳肩頭,一臉笑呵呵,跟著一拍大腿喊了句:“來了,老三,這,這這……”
我也停了手里的活,往門口走了幾步,看見老三大包小包的往我這邊跑,邊跑邊喊著:“蘇哥,你這地方還真不好找,車也不好停。那收費的老頭誰啊,怪狠的,收我二十!”
“呵呵,回頭我給你補十塊。”我說了句。
那邊王胖子就笑了,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沖老三昂了昂下巴說:“怎么樣,蘇也還是當年的蘇也,摳到家了。”
老三到也不在意,丟下東西,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站在門口,接過我遞過去的涼白開猛喝了幾口,這才開始打量起我的門面房,說道:“這門面房挺好的啊,忙不忙?”
我回道:“還行,不是太忙。”
做死人生意的,能有多忙,我倒是希望忙點呢,可那樣好像不道德。
等了半天,看時間也差不多三點多了,那邊王胖子急了,起身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冷板凳上,急吼吼的問:“我說,姓沈的還來不來了,這都幾點了?!”
“別急嘛,家輝來的,剛通了電話,他先前去簽了個單子,路上堵車了,馬上就到。”那邊老三憨憨的笑著說,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鏡,喝了一口茶。
“哼!”王胖子冷哼了聲,冷嘲熱諷道:“早晚死在錢眼里!老蘇難得仗義請我們野營,他倒好,還跑去拉單子,這不是不把咱蘇哥放在眼里嗎?”
“哎,打住,你可別把我拉下水啊,你和家輝的事,我不湊熱鬧。”我忙的回了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說,這都四五年了,你還惦記那事呢?”
王胖子上學那會就和沈家輝不對頭,一個家里有錢不學無術,一個來自農(nóng)村認真好學,誰也看不起誰。
沒想到這么多年了,這家伙還是那么記仇。
“早忘了!”王胖子就跟被人踩了腳趾一樣,忙的跳起來解釋:“爺是那么小雞肚腸的人嗎?不就是……”
話還沒說完,那門口就沖進來一西裝革履領著皮包的中年男子,梳個大背頭,氣喘吁吁的沖我這邊喊道:“哎呀抱歉抱歉,來晚了來晚了,路上堵了點車。”
“不晚,隨便坐,剛才還談到你了呢。”我隨后說了句,沖王胖子那擠了擠眉眼。
那邊王胖子冷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下去,一扭頭自己個往旁邊一坐,抱著雙臂,愣是不打招呼。
門面房里氣氛怪尷尬的,那邊沈家輝和老三閑聊了兩句,也沒主動往王胖子那走,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也權當沒看見,隨便他倆怎么鬧去吧。
接下來,我們四個談論了些關于這次野營的的路線安排,其實我沒告訴他們實話,我這次的目的是為了去找夏禾。
種種跡象表示,夏禾的失蹤和昨晚視頻里的那座破廟有關,我必須去找到它!
“就是鬧鬼的那座北莽山?”老三推了推眼鏡,眨著迷惑的眼睛看向我們?nèi)齻€,而后搖頭有些害怕的說:“別了吧,那地方怪邪乎的,前不久還失蹤了兩個人,換個地方吧。”
“怎么,你丫的慫了?”王胖子是無風不起浪,咧著嘴笑道:“不就是北莽山嘛,怕啥,有我財爺在,不帶怕的,更何況,我還特地帶了些好東西。”
說著,這家伙頂著個大肚子,從他那軍綠色旅行包里翻出了一堆東西。
我們幾個就跟活見鬼了一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