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跪在地上的江良人,鄧綏心生憐憫,同為后宮妃嬪,為何就要任人踐踏腳下。這慕貴人竟然如此恃寵而驕,仗著皇上寵愛,居然如此放肆,目無宮中法紀。
眼瞧著那內侍的巴掌就要落下,鄧綏正欲上前阻攔,卻被人一把拉住了。
“姐姐莫要沖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那慕貴人得寵多年,又是酈昭儀的羽翼,這宮中人人避讓其三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夏姝瑗拉著鄧綏的手冰冷,捂著胸口小聲道。
就在這隱忍間,那內侍的手掌就已經落在了江良人的臉上。
那廝倒也不懼,心狠手辣,只是一巴掌江良人嘴角就溢出一絲殷紅。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也紅腫起來,許是怕人看見,又或者怕惹怒慕貴人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出聲。
見此情景,鄧綏哪里還看得下去。她推開夏姝瑗的手,急道:“大家同為皇上妃嬪,何以如此殘忍,妹妹莫怕!我去去就來。”
說完鄧綏頭也不回的往假山后走去,夏姝瑗站在原地愣了一秒,隨后咬了咬牙齒,最終跟了上去。
那內侍瞧著江良人嘴角的血絲,想來也是有些怕了,可是慕貴人眼睛一瞪,他又繼續(xù)揚起了手。
鄧綏見了,忙出聲阻止:“住手!”
聽見聲音,慕貴人轉過身來,她上下打量著鄧綏,冷哼一聲:“喲!這不是鄧貴人嗎?怎的我教訓賤婢,你也要出手阻攔,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嗎?”
那慕貴人絲毫不把鄧綏放在眼里,冷言冷語,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鄧綏瞧了瞧慕貴人,又看了看地上不敢作聲的江良人,隨后應道:“姐姐教訓奴才妹妹自然不敢插手,可是這地上跪著的并不是什么賤婢而是同為皇上妃嬪的江良人。姐姐讓宮中內侍對一個良人大打出手,叫人瞧了去,豈不是要說姐姐失德?”
慕貴人氣急敗壞,看著鄧綏冷聲道:“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良人,竟然敢沖撞于我,還弄臟了我的鞋襪,我打了便是打了,全當給她一點教訓。”
慕貴人那起手里的方巾掃了掃自己的裙琚,不以為意。
“貴人說笑了,這宮中人多口雜。知道的是江良人沖撞了姐姐,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仗著得寵刁難于她有失德行呢!姐姐又何必無辜落人口舌呢?”鄧綏走道江良人身邊,不卑不亢的說道。
“也罷,何必為了一個賤婢壞了心情呢?何況在這里與她糾纏,倒也是失了自家身份!”慕貴人理了理鬢邊的青絲,嗤笑道。
鄧綏見狀,禮貌的頷首,應道:“姐姐聰慧過人,自是知道其中的厲害。”
“我們走!”慕貴人掃視了一眼鄧綏,隨后領著宮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慕貴人走后,夏姝瑗這才上前與鄧綏一同將地上的江良人扶了起來。她在這冰冷的石板上跪了多時,臉色泛白,那里還站的住,鄧綏二人將她扶與假山后的涼亭坐下。
剛剛坐下,江良人的貼身宮女,噗通一聲便跪在了鄧綏面前,哭著說道:“多謝貴人出手相助,若不是貴人今日我家良人指不定的吃什么苦。”
鄧綏立馬扶起了她,眼睛劃過一絲欣賞,倒也是一個護主的奴才。
沒過多久,江良人緩了過來,臉色也漸漸恢復。她剛想下身為鄧綏行禮,可是卻被鄧綏攔住。
“你現(xiàn)在腿腳酸軟,不必多禮!只是為何那慕貴人竟如此待你?”鄧綏有些不解的問道。
她這一問,江良人忍不住的哭泣出聲,她的貼身宮女擁著她,也一并哭出聲來:“宮外傳來消息,說是府中夫人因為良人進宮,思念成疾前不久又大病了一場,藥石無醫(yī),去了!今早良人得到消息,傷心不已渾渾噩噩,在御花園中不小心撞到了慕貴人,踩臟了她的鞋子,因此貴人遷怒于我家良人。”
聽完宮女的話,鄧綏皺了皺眉頭,覺得江良人頗為可憐,她開口勸道:“逝者已逝,你自當珍重自身。今日之事倒也過去了,只是日后行事要小心為上。”
就在鄧綏勸解之時,涼亭的不遠處,酈昭儀已然將著一切盡收眼底。
突然,慕貴人也帶著宮人趕了過來,酈昭儀看了看她,緩緩問道:“一切可都安排妥當?”
“回娘娘,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娘娘放心就是!”慕貴人笑著拘了拘禮。
酈昭儀得意一笑,點了點頭,隨后又囑咐道:“如此甚好,只是盯緊那個江秀影,不要讓她壞了大事。”
“娘娘盡管放心,她既然心系家里安危,必定會全心全意的服從娘娘。”慕貴人抬眼笑道。
隨后兩人相視一笑,悄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