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突如其來的馬屁給拍的摸不住頭腦,雖然她的確是他口中的那樣,她自己腹誹著。聳著肩膀干笑道:“過獎了。”
蝶兒拿著手帕掩面輕笑,不言語,喝著茶默默地看著他們。
看著楊三六找不到話說了,白清芬也感覺到自己肚子餓了,剛好也看見店小二端了菜上來。
剛準(zhǔn)備下筷子,就聽見楊三六支支吾吾的道:“…那個…白公子,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子可愿意幫忙?”
“……”果不其然,又是來找她幫忙的,講真的,不是她不愿意幫,實(shí)在是因?yàn)樗娴臎]什么真功夫,更不是什么神通廣大的神仙。
但是,看著楊三六都跟進(jìn)來了,她也不好意思拒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旁邊的茶,刮去浮著的茶葉,道:“何事,說來聽聽,白某能幫上自然會幫的。”
楊三六聽到白清芬有想聽的意愿,便正襟危坐,道:“實(shí)不相瞞…在下是宮中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
得,是朝中的事兒,那白清芬就得好好聽了,畢竟她所辦的事都是跟朝中有關(guān)的。
又聽他道:“因著我不小心偷聽了我們統(tǒng)領(lǐng)跟皇妃之間的話,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啥玩意兒?這可是個不得了的料啊,統(tǒng)領(lǐng)跟皇妃有奸情。
她示意他繼續(xù)說。
“是公子想的那樣。”楊三六看著白清芬的反應(yīng)道。
他開始壓低聲音:“被他們發(fā)現(xiàn)以后,統(tǒng)領(lǐng)暗暗派人追殺我,我自然是費(fèi)力逃出宮來??墒翘映鰜聿虐l(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把我的家人都?xì)⒘耍?rdquo;說到這里,楊三六聲音里有著隱隱恨意。
“那然后呢?”蝶兒道。
他看了一眼蝶兒,輕輕哽咽了一聲道:“我人微言輕,把這些跟親近的人都說過,他們都不信。而且現(xiàn)在他們還在暗暗追殺著我。”
哦,所以現(xiàn)在是找她替他報仇嘍。
白清芬拿起筷子夾了幾口菜吃著,她本意是不想幫的,可是人家都要說的聲淚俱下了,她若是拒絕了,面子上過不去還可能會落個心胸狹隘的名聲。
“呃…我倒是可以幫你,但是你要保證我一件事。”放下筷子,看著面前眼眶都已經(jīng)紅紅的壯漢,她看的不忍心,又轉(zhuǎn)頭看看蝶兒,蝶兒還是微笑著。
“您說,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guī)兔α耍易匀皇裁词露即饝?yīng)你。”楊三六生怕白清芬后悔似的,急急地道。
白清芬淡淡嗯了一聲,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別告訴你親近的人或者其他人我?guī)湍愕氖?,還有,我實(shí)話跟你說,我這人也就是空頂個名頭,沒什么真本事,所以也別太跟我客氣。”
她看見楊三六有一瞬的愕然,隨即笑道是。
吃完飯,白清芬告訴楊三六若有要緊事找她便到相見樓告訴蝶兒即可,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的住處。
楊三六告辭,白清芬常常呼了一口氣,若不是楊三六是涉及朝廷的事,她真的不想管,她這人,是很自私的。
“嘿,客官,要付飯錢了。”早就在一旁的店小二催促道。
“哦。”她摸摸自己的荷包,空的。心暗道糟了,今早因著跟許斯年慪氣,就啥也不想的出來了,一般出來都是七言帶著錢的,今天自己出來身上什么也沒有。
她握拳咳了一聲,道:“那個,今日我沒有帶錢,不知貴店可否賒賬?哦,還賬時我多給五兩可好?”
她雖是厚臉皮的人,可是吃霸王餐還是第一次,臉上覺得火辣辣的。
“公子無妨,我來付即可。”旁邊的蝶兒起身,揚(yáng)著袖子趴到小二耳邊說了幾句。
只見店小二訕笑道:“得嘞,姑娘,我去跟林媽媽講。”再朝紅透臉的白清芬客氣笑笑,轉(zhuǎn)身耷拉著巾子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白清芬拍拍自己的臉,很感謝蝶兒替自己解了圍,剛想要道謝,就聽她的鶯聲響起:“公子不必謝我,我本就算這店里的半個東家,免你一頓飯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坐下挽著白清芬的胳膊,趴在她的耳朵旁,吐氣如蘭:“只不過,公子要答應(yīng)奴家一件事。”
明明悶熱的天氣,怎么感覺冷颼颼的。
白清芬臉上五官皺在一起,掙開蝶兒挽著的胳膊,道:“你說,你說,白某聽著。”
蝶兒再進(jìn)一步,復(fù)又挽著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白清芬的脖子,白清芬被她身上的香粉味熏得要打噴嚏,就聽蝶兒繼續(xù)道:“奴家…看上您了。”
啥?這姑娘不是喜歡許斯年嘛?白清芬跟她才認(rèn)識幾天就移情別戀了?先撇開自己就是個女人的事實(shí),可以看到這蝶兒也是個花花姑娘啊。
她都替許斯年感到悲哀。
感到蝶兒的手都要鉆到自己的衣襟里了,白清芬連忙捂住蝶兒想要繼續(xù)向下的手,不然就露餡了。
急匆匆地起身,尷尬的笑笑,道:“呃…那個啥,白某現(xiàn)在還不想成家立業(yè),就辜負(fù)姑娘一片芳心了。”
蝶兒也起身,嬌小的身子往白清芬身上一貼,再仰頭,一下子撞到她的下巴。她吃痛地哼嚀一聲,也不見蝶兒過去。
雖然吧,白清芬也是個地道女人,但是人家骨骼清奇,比普通女人都高了半個頭,再加上音色是經(jīng)過師父訓(xùn)練變的,所以一般人看著她長了副女相,但一開口就打消別人的懷疑了。
所以,現(xiàn)在蝶兒軟綿綿的身子貼在自己的身上,天熱都穿的薄,她清楚的感覺到隔著一層紗蝶兒曼妙的身姿。
不說別的,白清芬一個女的都要流鼻血了,哎呦這許斯年是有多大的福氣啊,這香軟玉體怪不得許斯年對她的寵溺了。
就算再香軟白清芬也沒有留戀,反手把蝶兒環(huán)著她腰的手掰開,道:“真的是白某的錯了,著實(shí)辜負(fù)姑娘芳心了。”
擺正蝶兒的身子,白清芬難得嚴(yán)肅的道:“更何況,我是斯年的夫子。”
這都啥時候了她怎么又想起許斯年了呢,她煩躁的垂眼。
看著白清芬暗下去的眼神,蝶兒像知道了什么的,暗含秋波的媚眼一眨一眨地道:“原來夫子是顧及斯年的感受了。”
她又輕快地笑了一聲,道:“夫子倒是誤會了,奴家只不過是斯年的紅顏知己罷了,他有沒有把奴家放在心上,奴家看的清楚。如今,奴家是真真兒看上夫子了,奴家也不要顏面的追求您。”
嗯哼?為什么跟她解釋這些?她剛剛有做什么嗎?
白清芬一臉蒙,剛想要解釋什么呢,就聽見門口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帶著戲謔:“呦,這不是我夫子嗎?怎么想起來這兒了?”
聞聲就見許斯年徑直走過來,甩開衣服下擺就坐下,衣服甩出的風(fēng)帶著細(xì)微的塵土,呼了她們一臉。
四下里白清芬和蝶兒懵著臉,被許斯年這突然而至弄得有點(diǎn)呆。還是蝶兒反應(yīng)的快,拎著帕子移過來小手搭在許斯年的肩膀,輕輕的捏著,柔笑道:“公子倒是來的巧,夫子也正好在這兒呢?”
“不巧,我就是來找夫子的。”修長的手指敲打著紫檀桌面,鳳眼微瞇看著愣著的白清芬。
明明悶熱的天氣,怎么就忽然冷了下來。蝶兒感到氣氛不對,就道:“奴家想起來還有事,就先走了。”言畢,看到白清芬點(diǎn)頭,就著小碎步走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還是白清芬開了口:“怎么,來找我?”
許斯年聽到這話,他就知道夫子這人也沒別的去處,也就這相見樓她還算是熟悉,所以他就碰碰運(yùn)氣,看看夫子是否在這兒,果然,夫子這樣慫,肯定不會到別處。
他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他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想承認(rèn)就是來找她的。
但是他還是不情不愿的回答:“呃…是的沒錯。”
白清芬沒有想到許斯年會這么耿直,自己被噎了一下,眨巴兩下眼睛,道:“嗯,你可知錯在哪里了?”
“學(xué)生不該嫌棄夫子。”
“………”
外面又下起了雨,近來這天氣愈發(fā)捉摸不透。
兩人沒有言語,一人坐著看窗外,一人站著摳手指頭。靜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有雨從窗外掃進(jìn)來。站著的白清芬連忙跑到窗前關(guān)窗,誰知許斯年也搶著來關(guān)了,可是白清芬已經(jīng)快他一步把窗戶關(guān)了。
剛好許斯年低頭看她是否拴緊窗戶,剛好白清芬抬頭看清身后的人。
然后,白清芬嘴唇吧唧一下,碰上了許斯年的嘴唇。
就一瞬,白清芬感到自己的嘴唇動彈不得,又感到一陣清涼。放大瞳孔,她似乎知道了現(xiàn)在的處境,她被許斯年壓在窗戶邊上,抬起手使勁一推,推開同樣在發(fā)愣的許斯年,鉆了個空子跑到屏風(fēng)后面。
她靠在椅子上,緩緩抬頭覆上自己的唇,心里想著,她就關(guān)個窗戶,怎么就跟他親上了呢!這下可好,以后該怎么面對他這個學(xué)生呢,她這個做老師的竟然和學(xué)生接了吻!雖然就是不小心而已,可是這是她第一次跟人接吻?。?/p>
心里想了許久,雙目放空,神游四方。倏地聽見旁邊有聲音傳來:“夫子該回家了。”
抬頭一看是許斯年在一旁,她嚇得一愣怔,站起來碰到了身后的椅子。許斯年眼疾手快地扶住椅子,邊笑道:“夫子怎生這樣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