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腦袋疼得厲害,被應長景半抱著走出了酒吧,這時候長安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她胡亂在包里把手機翻了出來,一個沒注意手機掉在了地上。
長景把車門打開,把長安塞在了車后座,“先進去坐著。”然后撿起了手機,“喂,阿姨,怎么了?”
安亭著急得要死,“是長景??!長安呢?”
“她……”應長景為難地看了看長安,后者卻好像感應到了什么,立刻搶過手機。
長安揉了揉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喂,媽,城西怎么了嗎?”
“哎喲。”安亭很著急的樣子,“你們是干什么呢?安遠那家伙不接電話,你也不接,我都大了十幾個電話了,你知道嗎?城西發(fā)燒了,現在在醫(yī)院呢!”
長安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了不少,連忙道歉,不停地解釋,“我馬上就到。”
“怎么了?”見她一臉愁眉苦臉,好像快哭了,長景也跟著著急。
長安吸了吸鼻子說城西住院了,然后說了地址,他就開著車著急忙慌地趕去醫(yī)院。
為什么陸安遠也沒接電話?今天他不是沒有工作的嗎?長安把孩子送去陸家前,他還在睡覺,怎么又不見人影了?
長安還考慮他辛苦了,所以不讓他照顧城西,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出去逍遙快活嗎?一想到這些,長安心拔涼拔涼的,他們母子倆對他來說是不是可有可無呢?
應長安試著打了他的手機,可是都是無人接聽,是故意不接電話的嗎?
長景見她臉色都發(fā)白了,還一個勁地打電話,估計是打給陸安遠,那盡力隱忍著心中憤怒的樣子讓他跟著也很氣憤。
兩人終于到了醫(yī)院,飛快跑去了病房,安亭一見長安來了,立馬安心了不少。
“你可算是來了,你爸今天又不在,我跟阿姨帶著城西跑醫(yī)院來,可嚇壞我了。”
應長安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安亭忽然嗅了嗅鼻子,臉色難看起來,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長安,不是媽說你,你把生病的城西丟給媽,就是跑去喝酒了嗎?”
長安沒說話,咬著唇。長景立刻解釋,“是我跟宜嘉鬧了些矛盾,所以拉著長安去喝了兩杯,我們兄妹倆也很久沒一起吃飯了,可能長安心疼我這個做哥哥的,想著城西那孩子病也不怎么嚴重了,也就答應陪我吃個飯,對不起啊阿姨,都是我的錯。”
見長景這么低聲下氣地說話,安亭這個長輩也不好多說些什么,只是嘆氣,心中忽然懷疑起來,兄妹倆到底是誰有煩惱事?這明顯是長安啊……
“媽,你辛苦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放心不下,長安吶,城西差點燒成肺炎了,你知道把我急成什么樣了嗎?我差點暈過去,你們倆都不接電話,到現在安遠也不接電話,我都氣死……”安亭又說了幾句,長安勸著她,又是道歉又是說軟話,還得給陸安遠找借口,心中很是煩躁。
“好了媽,你回去吧,剛才也嚇壞了。我來照顧城西,你不用擔心,醫(yī)院有護工,你在這里可別累壞了身子。”
安亭思來想去也是這么個道理,她年紀大了,一直守在醫(yī)院也不是辦法,最后還是同意了先回去,明天一早就來。
“你送送阿姨,我先看著城西。”長景朝她說,示意她送送,免得安亭待會多想些什么,又得埋怨她這個兒媳做得不好了。
長安應聲好,安亭推脫了幾下還是用著長安送了。
兩人剛走沒一會兒,城西就醒來,“舅舅……”
“哎,城西你有沒有什么不舒服?”長景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沒那么燙了,“舅舅叫醫(yī)生來好嗎?”
陸城西搖搖頭,“不用了,其實你們來的時候我就醒了,害怕奶奶一個勁地說,我會忍不住替媽媽反駁,到時候奶奶又得說是媽媽教唆我的……”
應長景心下一緊,對這孩子的懂事是既欣慰又難受,這么乖巧的兒子,長安也算得到了一份安穩(wěn)的幸福,可是城西還這么小就想得這么多,心里必然也難受吧!
“傻孩子,你是不是看出了爸爸媽媽之間有問題了?”長景柔聲問,握住了孩子的手。
陸城西點點頭,沒吭聲,眼眶忽然一紅,死命咬著唇。
而這邊,長安送安亭出了病房,還是又被說道了一番,剛才顧及她娘家人在就不好過多指責,現在自然是說了又說,讓她分清楚什么才是重要的,說她已經是陸家人了,就別老管娘家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應長安實際上都很想發(fā)火了,可還是努力壓抑心頭的不滿,陪著笑臉,只覺得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送安亭上了車,應長安剛走到了住院部,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除了陸安遠還能是誰,難道安亭剛才聯系到了陸安遠?所以他是來看兒子的??墒牵膊缓@么快就趕來了。
而且看他一臉輕松的樣子,是像知道兒子生病住院了的表情嗎?他手里還提著餐盒,是某家私房菜館的餐盒,那量看著就是兩個人左右的量,他到底是來看誰的?
心里一陣慌亂,長安跟在陸安遠后頭,小心翼翼地,不敢快一步也不敢慢一步,陸安遠好像是發(fā)現有人跟著了一樣,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長安嚇得半死,連忙閃身躲在了一個人的身后,那人罵罵嚷嚷說了句神經病,長安沒理會他的無禮道了歉繼續(xù)跟上了陸安遠的腳步。
陸安遠……你千萬不要是來看情人的,千萬不要是。兒子此刻還在生病,你卻不接電話,來看情人嗎?千萬不要是,長安在心里禱告。不然自己心里那僅存的心疼就會立刻瓦解的,難道你真的想什么都不要了嗎?長安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臂,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胡思亂想。
跟著陸安遠終于到了一間VIP病房外,隔著幾米的距離,長安看著他在門外努力練習著微笑,是為了見誰才努力練習著那種溫柔而寵溺的笑容?長安心里一疼,屏住了呼吸。
陸安遠推門進去了,然后長安立刻跟了上去,輕輕地扭開了門,躡手躡腳在病房外間來回踱步,終于鼓起勇氣趴在了里間的門外,只聽見一個女人喊了一聲安遠哥,陸安遠嗯了一聲。
然后,長安清晰地聽見一個稚嫩而可愛的聲音甜甜地喊,“爸爸。”
爸爸?!爸爸?!
那個女孩喊他爸爸,為什么喊陸安遠爸爸?聽那聲音應該也四五歲了吧?
長安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的難受以及被人羞辱了的感覺,胸中漲滿了怒火跟不甘心,于是一把推開了門。
砰地一聲,陸安遠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間,長安努瞪著的眼好像要上前殺了那兩人一般。
“長安?!”陸安遠嘴角都在發(fā)抖,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