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那幾分蒼老的聲音,有如一盤冰冷的水澆滅了白凌笙方才的動搖,渾身氣息驟然轉(zhuǎn)冷。
“既然雅侍妾有事,王爺還是趕緊過去為好。”
蕭傲宇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你一定要以這樣的態(tài)度對本王說話?”
白凌笙微微一笑,那笑有幾分冰冷,蕭傲宇又怎么會看不到。
“王爺還是趕緊去找雅侍妾比較好,免得耽誤了什么要緊的事。”
她怎么能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王爺。
曾經(jīng)給她許諾過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薛慕楚都能對她揮劍相向,何況蕭傲宇貴為王爺,后院如今尚且只有三個侍妾,已經(jīng)算是極少的了。
白凌笙翻身下榻,做了個標準的恭送禮。
“王爺,請。”
她在他的地盤上,趕他走。
蕭傲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好好背書,本王會檢查。”
白凌笙看著他遠走的背影,笑得涼薄。
是她瘋魔了,這世間能有幾個男人,會像她家的臭老頭那般反骨,生生給她娘造了個善妒的名聲,只守著她娘一個人逍遙自在。
傾心以待的薛慕楚做不到,她更不相信和她做交易的蕭傲宇能夠做到。
白凌笙拾起了地上的醫(yī)書,強行逼迫自己摒棄雜念,繼續(xù)記憶。
看書的時間總是匆匆而過,白凌笙捏著手里的帖子,心中的無名火燒得她煩躁不已。
“這每隔一天就來一張?zhí)?,名目還翻新不帶重樣的,他們可真是閑得很。”
“不想去,就和以前一樣別去。”
“不。”
白凌笙揮揮手里的帖子,對著正在書房里辦公的蕭傲宇冷笑連連。
“這一次,我要去。不去,怎么能給他們玩花樣的機會。”
既然緋紅蓮非要討個沒臉,她倒要看看,兩國交好的理由,緋紅蓮還能用幾次。
“把梅蘭竹菊她們都帶上,小心一點,別犯蠢。”
蕭傲宇下筆飛快,聊天處理公務(wù)兩不誤。
她哪會那么蠢,中了一次招以后還會再來一次。
白凌笙撇撇嘴,到底沒有拒絕蕭傲宇的好意。
待到了出發(fā)的時候,白凌笙微張著嘴看著福伯準備的馬車。
精貴的金絲楠木打造,琉璃鈴鐺,還有那些處處體現(xiàn)著尊貴的細節(jié)。
白凌笙僵硬地扭著脖子和福伯說,“這要是走到荒郊野外遇到些不長眼的,就像跟他們說‘來搶我呀,來搶我呀’地沒差了。”
別怪白凌笙驚訝,這馬車打造得尊貴之余,有點顏色的人都能知道這馬車價值不菲,排場大得很。
就是,這馬車看起來騷包了一些,不大符合蕭傲宇那陰晴不定的性子。
福伯的一張老臉聞言笑得一陣花似的,說:“這是王爺專門吩咐給白姑娘打造的馬車,不僅好看,里邊鑲來了精鋼,防御性能是極好的,更是一切以白姑娘的喜好為重。希望白姑娘能喜歡。”
這么招搖的馬車,給她拿去仗勢欺人還差不多。真要以她為重,直接給她一匹汗血寶馬,說不定她會更歡喜一點。
白凌笙也不用青梅扶著,翻身就躍了上去,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看得一眾王府侍衛(wèi)和侍女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