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拔一砍,只是瞬間工夫。身后緊跟著的丫鬟婆子們尚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只覺有些溫熱的液體濺到了臉上,下意識地抬手一抹,卻各自摸到了一把血。
片刻之后,尖叫聲和哭喊聲響徹全府,震耳欲聾。
羅青桃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在地上哭喊打滾的纖云,眉眼微彎。
她這兩年沒怎么練功,身手大不如前,但畢竟還有之前的底子在,雖沒轉(zhuǎn)身,倒也不曾卸錯了胳膊。
一眾丫鬟婆子們像見了鬼一樣,各自尖叫著,飛奔而去。
不用問,自然是回去向她們“唯一的女主子”告狀去了。
羅青桃鄙夷地看著少了一條胳膊的纖云,勾唇冷笑:“以下犯上,罪一;煽動作亂,罪二;聚眾喧嘩,罪三;污言穢語,罪四;尊卑不分,罪五……數(shù)罪并罰,杖斃也不為過!卸你一條胳膊,小懲大誡,滾吧!”
“你……毒婦!”纖云倒也是個硬氣的,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竟還敢咬著牙怒罵。
這就“毒婦”了?
羅青桃覺得有點冤。
先前她在軍營練兵的時候,每天都有人受刑,死在練兵場上的人也不是沒有,那時卻沒見幾個人敢罵她“毒婦”!
正自腹誹,君漓已擁著梅落雪,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梅落雪看見遍地鮮血,再看看倒在地上的纖云,尖叫一聲,倒在了君漓的懷里。
“雪兒!”君漓大驚失色。
羅青桃不屑地挑眉:“好歹也跟著上過幾次戰(zhàn)場,還是這么沒用。”
“雪兒不是你!”君漓厲聲斥責。
羅青桃依然不屑:“她當然不是我。我若是那個樣子,六歲之前就被我爹打死了!”
君漓再次被她氣得七竅生煙,早把“和平共處”的決心忘到了爪哇國去。他狠狠地盯著羅青桃,厲聲道:“你最好祈禱雪兒平安無事,否則……”
“唉——”羅青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君漓早已習慣了她暴跳如雷的模樣,此時見她喟然而嘆,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等了許久不見后文,他只得皺眉追問:“你嘆氣做什么?”
羅青桃搖頭道:“你能不能寵一個有用點的???見點血就嚇成這樣!”
“雪兒心善。”君漓低頭查看了一番,見梅落雪無恙,語氣也就恢復了平和。
羅青桃不屑地撇嘴。
心善?呵呵。
見羅青桃沒有反過來指責梅落雪,君漓已是喜出望外,態(tài)度越發(fā)溫和了幾分:“丫頭若有言語失當,你出手教訓也無不可。只是……莫再這樣血腥,嚇著了雪兒。”
羅青桃沒有同他爭辯,卻望著門口輕笑道:“我的脾性一向不好,只怕難保不血腥。既然這府里嫌我丟臉,我不來就是。恰好皇上吩咐練兵,我去住軍營。”
“不行!”君漓斷然喝道。
羅青桃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
君漓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妥,頓了一下才道:“你是我的王妃,住到軍營成何體統(tǒng)!”
羅青桃向君漓懷中那個瞬間繃緊了身子的女人瞅了一眼,皺緊了眉頭:“這個‘王妃’,我還要當?shù)绞裁磿r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