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息寧繼續(xù)在圖上四下搜尋,說起來從剛才起她就覺得這張圖跟當時簡易之在醫(yī)院給她看的那張有些不一樣,雖然融合的嚴絲合縫,但是仔細看還是看得出多了些什么別的元素。
而且這些元素,怎么越看越像她任息寧自己的風格呢?
奇了怪了,自己明明在簡易之面前撕毀了設(shè)計圖,而且簡易之也只看過一次而已,就算是臨摹,這未免也太強悍一些了吧?話說,他也沒理由去臨摹自己的設(shè)計圖啊。
簡易之一直看著任息寧疑惑的背影,反復讀任息寧表現(xiàn)出來的心里活動,最后實在憋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任息寧被這一笑聲嚇了一跳,就跟突然夢醒了一樣,猛地想起自己是在簡易之的房間,所謂的“禁地”里。
她倐地起身,兩手背在身后驚恐的說:“這回我可什么都沒看啊,我一直都在看你的設(shè)計圖……”
簡易之趕緊收住笑容,板著臉道:“任息寧,你是怎么長大的?別人笑一笑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那也得看是誰笑啊。”
“我就不能笑了?”
“陰陽怪氣,誰知道你到底在盤算什么……”任息寧趕緊捂住嘴巴,糟糕,把心里想的不小心給說出來了。
簡易之瞪著她看了很久,最后哭笑不得地服軟。這也的確怪不得任息寧,好像自己真的沒怎么給過任息寧好臉色。
任息寧還在小心防備,簡易之坐著把手伸了出來。任息寧向后退了一步,皺眉看著簡易之伸直的手臂,這又是要干什么?
“扶我起來啊。”
“你腿又不瘸……”
“燒到?jīng)]有力氣了行不行?”
任息寧撇嘴,反正你是這里的老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咯,第一次聽說能有人燒到走路都走不了。
她雖是不情愿,但還是用全身力氣扶著簡易之,生怕他摔倒。簡易之身上的確很燙,鬢角還有細小的汗珠,胡茬似乎也在微微露頭,頭發(fā)亂蓬蓬的,這么一看,簡易之剛才說的話也不是故作軟弱。
簡易之是真的沒有力氣,從小就是這樣,一發(fā)燒指定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母親還在的時候,會把他抱在懷里,母親去世以后,他發(fā)燒了只能自己硬撐,扛不住了才找李管家來扶。
如今任息寧嬌小柔軟的身軀正在努力地扶著他,這讓簡易之心里真是洋溢著說不出的溫暖。
任息寧扶著簡易之來到剛才的角柜前,簡易之拉開了第二個抽屜,里面全都是類似于文件的東西,最頂上放著一個傷痕累累的卷軸。
簡易之努努嘴,任息寧會意地把這個卷軸小心翼翼取出來??粗粔K一塊的透明膠打成的補丁,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看起來真是歷經(jīng)了不少磨難。
“打開。”簡易之又坐回床上喘著粗氣,眼神里卻透著光。
任息寧疑神疑鬼地把卷軸打開,自己撕毀的設(shè)計圖赫然呈現(xiàn)眼前,任息寧鼻子一酸,眼睛被蒙上一層霧氣,很快兩行熱淚就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