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之身后的辦公室門被秘書敲響,他頭也沒回,對著落地玻璃喊“進來”,眼睛卻一直盯著樓下渺小的任息寧。
王秘書靜悄悄關好門,站在門口等候簡易之回身。他跟了簡易之多年,明確知道在這種時候打擾簡易之會是什么下場。
“說話。”簡易之聽秘書原地不動了,便知道秘書是有話要跟自己說,可是他又舍不得將視線離開任息寧。
“是。簡總,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那天那個……”秘書話一出口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不關你的事,再多嘴就給我滾出去。”
“是,對不起。其實是您讓我?guī)湍榈?hellip;…”
秘書還沒說完,簡易之猛地轉過身來,嘴角竟然稍微上揚,像個孩子一樣一步跨到秘書面前,眼里似是放著光。
秘書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向冷酷的簡總流露出這種表情,在他的印象里,簡總從來都是面不改色,好像不論多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也無法將他撼動。
還沒等王秘書反應,簡易之便從手里奪過文件,隨手揮揮示意秘書離開,甚至連頭也沒抬。
秘書知道再多言就會被這個總裁判死刑,所以干凈利落的轉身將所有百葉窗關好,最后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將門關嚴,并且打發(fā)走了周圍的其他人。
簡易之嘴唇不停動著,眼睛一字一字地看秘書整理出來的資料。
“任息寧,父親任平,原任氏電器董事,因經濟危機,家業(yè)衰落,后被林氏建筑公司出資收購,歸其旗下,而條件就是兩家聯(lián)姻……”
讀到“聯(lián)姻”二字,簡易之瞪大了雙眼,也不知哪里來的火氣,憤怒的就好像能噴出火把這幾頁調查結果給燒個精光。
他扔掉調查報告重新回到落地玻璃前,卻早已沒了任息寧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陣失望。
剛剛任息寧被從大樓里轟出來以后氣不打一處來,她憤憤地坐在路邊,任憑路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她艱難地仰起頭向上看,太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可是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子倔勁,硬是逼著自己看上去,好像自己的視線能夠將這大樓給轟塌似的。
“簡直莫名奇妙,什么人?。?rdquo;任息寧咬著牙自言自語。
可是公公慈祥的雙眸又出現(xiàn)在眼前,她記得公公總是提起這易之集團,好像很久以前就想要跟這里合作,只是直到自己病了也沒有如愿。
如今他重病在床,將這件事情委托給自己,可見自己已經是公公最后的希望了,可千萬不能搞砸。
這可怎么辦呢?今天就能說不見就不見,以后就更不用說了,還是趁熱打鐵的好。
任息寧又向上看了看,剛才那總裁的臉又讓她不由得退縮。想起自己說了那么過分的話,這要真是個性格惡劣的人,還不得把她給折騰的身敗名裂???
又做了半天的思想斗爭,最后還是硬著頭皮站起來,拍拍坐臟了的裙子,大步流星走向大樓。
管他呢,都經歷了那么多悲劇,也不差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