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你這是怎么說話的呢?好歹我們也是你的長輩吧,你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舅舅瞪著林瑯惡狠狠的說道,那樣子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剮了一般。
林瑯絲毫不畏懼,大聲說道:“你們是怎么對我娘的?怎么對葛家的?當(dāng)初你們?nèi)羰菍ξ覀兪┮栽值脑?,就算舅舅不說,我也會給你們想要的。至于現(xiàn)在嗎?想都不要想。還有,我娘被你們傷了,快把醫(yī)藥費拿來,否則的話,只要我一喊人,你們倆休想離開這里。”
舅母急忙握緊,剛才在葛氏身上搶走的荷包,扯著舅舅說道:“咱們先走吧,以后再來,這丫頭不好對付!要是她真把人喊來了,還指不定這丫頭,會把咱們說的多難聽呢。”
“你……你給我等著!”舅舅指著林瑯發(fā)狠道,隨即被舅母拽走了。
“等著就等著!下次你要敢來,我就敢打斷你的腿。”林瑯看著他們站在門口大聲說道。
“阿寧……”身后葛氏虛弱的叫道,林瑯急忙跑到葛氏跟前,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表情十分痛苦。
許是因為太過痛苦,葛氏的手大力的抓住林瑯的手臂,林瑯吃痛的皺起眉毛,隨即便見葛氏一口鮮血嘔了出來,見狀,秋意和林瑯都被嚇住了,尤其是秋意被嚇得大叫一聲,然后開始哭了起來,林瑯不一樣,她是后世之人,什么大場面沒見過,鎮(zhèn)定地說道:“秋意,你去隔壁叫李叔過來,咱們把娘送去找大夫。”
秋意急忙就去了,林瑯抱緊葛氏說道:“娘,你一定要挺住?。?rdquo;
外傷加內(nèi)傷,讓葛氏原本虛弱的身體,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林瑯的心沉了下來,如果葛氏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兩個人。
沒過一會兒,李叔就來了,因為著急,是跑著來的,把秋意都落在后面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李叔因為擔(dān)心葛氏,對林瑯的語氣有些怒氣。
林瑯并不在意,畢竟李叔是真的關(guān)心葛氏,反而她倒是覺得欣慰。
“剛才舅舅和舅母來了,他們?yōu)榱隋X把娘給弄傷了,怪我不在家,否則的話,他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能傷害到娘。”林瑯自責(zé)地說道,臉上盡是擔(dān)心。
“他們怎么能傷害自己的家人呢?”李叔的語氣表示不可置信,臉色極為難看。
林瑯撇撇嘴,李叔可真是天真,有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親情什么的又有誰會在意?
李叔把葛氏背在背上就往外沖,林瑯也跟了去,走到門口遇到秋意:“秋意,你留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把大黑牽在身邊,它可以保護你。”
村里有個老大夫,住的位置有些偏僻,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魄,天色漸漸暗下。
李叔背著葛氏一路狂奔到大夫家。
老大夫正在用膳,見狀急忙拿起藥箱走過來:“這是阿寧的娘啊,怎么傷的這么重?”
“被人給打傷的。”李叔淡淡道。
大夫唏噓,先把額上的傷清理敷上藥后,接著診脈,眉頭越皺越緊:“這外傷是小事,不過這……阿寧娘患有厥心痛之病癥,患病多年,已是舊疾,甚至有些嚴(yán)重,此病亦無法根治,只能開藥緩解一下疼痛。”
厥心痛?這……就是心臟病了?這在現(xiàn)代都治不了,何況在古代……
“怎么可能……”李叔被嚇到了,看著大夫,一臉的難以置信。
“對??!會不會是誤診了?”林瑯也不相信,如果葛氏真的有心臟病,甚至有些嚴(yán)重,她若是以后……家里還有幾個孩子,都還這么小,怎么舍得下啊,孩子們該多難過??!
大夫搖搖頭:“千真萬確,我從醫(yī)幾十年了,怎么可能會誤診。”說著白了眼林瑯,便去寫藥方子了。
李叔整個人都放佛失去了力氣一般,看著緊閉著雙眼的葛氏,目光深情又溫柔,李叔對葛氏似乎是在真愛呢。
葛氏也是蠻幸運了,喪夫三年,又有四個孩子,還能遇到這么真心對她的人,林瑯覺得很羨慕。
臨走時,大夫特意交代:“千萬不要讓她在受到刺激了!”
李叔應(yīng)了一聲,便背著葛氏回家。
李叔叮囑林瑯照顧葛氏,他去鎮(zhèn)上拿藥,林瑯把拿藥的錢交給他,總不能藥錢讓李叔出吧,李叔出門急,也不知道會用到錢,也沒帶在身上,便收了林瑯給的錢。
此時天已經(jīng)快完全黑了,林瑯將外面晾著的衣服收回家,便去做飯。
秋意跟著林瑯團團轉(zhuǎn),欲言又止的。
“是不是想問娘的傷勢?。?rdquo;林瑯問。
秋意點點頭,眼里又有了霧氣。
“放心吧,娘沒事的!那只是皮外傷,不過呢,需要藥來調(diào)理下身體。”她們畢竟還小,林瑯不忍心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實際上葛氏患了心臟病,也許已經(jīng)沒有幾年可以活了,雖說長痛不如短痛,可是再過段時間,等他們內(nèi)心在堅強點,有點心里準(zhǔn)備的時候再說也不遲吧。
做好了飯,兩人等著李叔回來,葛氏仍然還在昏睡著。
等李叔回來的時候,飯菜都涼了,林瑯只好又把飯菜熱一熱。
“秋意等會把藥熬著,我去接葛歡她們。”林瑯說道。
“你們留下來熬藥,我去接長安他姐弟倆吧。”李叔說。
“不用了李叔,我去就成,你留下來照顧娘吧,我一個人去也是可以的。”她可是還想再看一看謝忱呢,再則她怕謝忱問起,李叔口無遮攔給說了出去,葛歡和長安知道了,那就不妙了。
“那好吧,路上可要小心點啊!”李叔叮囑道。
用了飯林瑯就去私塾,此時夜深,私塾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這么晚了,兩個小家伙不會是已經(jīng)睡覺了吧?她敲了敲門,過了許久門才被打開。
“怎么這么晚才來?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睡覺了。”謝忱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往院子里走去。
“事情剛剛處理好。”林瑯的語氣有些疲累,謝忱問:“出什么事了?”
林瑯淡淡一笑:“沒事!”說著已經(jīng)走進了謝忱睡的房屋內(nèi),她把長安抱在懷里,謝忱便把長安從她懷里抱走說道:“這么晚了,我送你們回去。”
林瑯沒有推遲,兩個孩子都在睡覺,她也沒辦法帶走。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靜的有點可怕,林瑯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根本就找不到話題,這特么的就有點尷尬了。
“林嬸明日就回來了。”半晌,他突然說道。
林瑯怔住,林嬸居然提前回來了,這就意味著她得提前走人,以后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可以天天看著謝忱了,感覺心里怎么好像缺了點什么。
“嗯。”林瑯應(yīng)了一聲,便又開始沉默起來,一直到家,兩人都再也沒說話。
謝忱把孩子放在床上就走了,林瑯嘆了口氣,她覺得像謝忱這樣的人,真是一點都不好撩,最重要的是,看著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敢撩好么!
秋意說在林瑯走不久后,葛氏醒了過來,那時候秋意把藥已經(jīng)熬好,并且已經(jīng)喂葛氏喝過了,喝了藥葛氏又沉沉睡去。
舅舅和舅母,搶走葛氏身上因為修房僅剩下的八兩銀子,幸好之前林瑯多了個心眼,留了一半藏起來,否則的話,昨晚可不就被他們?nèi)繐屃巳チ恕?/p>
幾日過去,葛氏額上的傷漸漸好了,身體狀況還是和之前差不多。
于是家里的農(nóng)活林瑯也不讓她做,買些補藥養(yǎng)著她的身子,氣色也漸漸好轉(zhuǎn)。
這個季節(jié),林瑯開始拿錢擴充土地,譬如說,把一些因為地勢不太好被荒蕪掉的土地以低價買下,用來種植水果和蔬菜。
林瑯開始招工,荒地里的草總是要人除的。
村子里的人,聽說林瑯招工,一個月工錢一兩銀子,月底結(jié)賬,于是大家紛紛上門給她做工人。
最終林瑯聘了張嬸,李嬸家和另外三家的漢子來做小工,林瑯還把李嬸家的小兒子聘了來做車夫。
林瑯把這些荒地買下后,大伙對她簡直是感恩戴德,畢竟這些地他們都不大愿意要了,地勢偏高,而且荒草叢生,種上糧食也收不了多少,反倒是累得不行,原本就打算荒在哪里算了,這倒好,林瑯給了他們一家一吊錢,把這荒地買下來了。
這天林瑯領(lǐng)著工人去除草,看著熱鬧的不少,自主幫忙的也有,林瑯瞧見了混跡在人群里有小妮和她娘,兩母女臉色都相對難看。
“也不曉得,她那兒來的錢修房和買地種水果!”小妮嘀咕道。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真是氣!”小妮她娘如今看小妮的眼神,越發(fā)厭惡起來,總覺得自己生了一個賠錢貨,除了吃什么都不會干。
小妮她娘丟下小妮自己走了,讓小妮頓時尷尬不已,看了眼這邊正看著她的林瑯,模樣慌張又顯得局促不安,急忙調(diào)頭就跑掉了。她不想把自己最難堪的一面,被別人看到,尤其是林瑯,她最討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