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咬牙,男人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粗壯的樹干上,神色陰冷極了。他早該料到,九千歲這是在給他下套!
他本以為凌曄這斯是當真要從他的府上娶走那個臭名昭著的女人,是以方才直接譏諷過去,絲毫不曾掩飾,可如今一看,可不是這閹人成心?
就怕方才幾句激怒了這睚眥必報喜怒無常的小人,先前商討的事兒又討不得好了。
秋葉紛紛揚揚的從樹上飄落下來,周圍的下人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
如此,已經(jīng)到了未時,喜樂一路的響著,卻是柳家人仰馬翻,鬧騰的熱火朝天。
一鬧,柳家庶女柳心婉上吊自殺了,未遂,左相大怒。
二鬧,明明應(yīng)該在太子府上的嫡女柳拾畫好端端的坐在閨房里,活像是見了鬼。
房門外哭喊聲不斷,房門內(nèi)卻亂成了一團。
“哎呀小姐,錯了錯了,先穿這件。”
“別別別,小姐頭別亂晃,發(fā)簪要掉了。”
“小姐停!裹胸還沒穿……”
“臥槽你有完沒完!”柳拾畫炸毛!
馨蘭低下頭,囁嚅著還想說。她這小姐,剛剛被人打暈后醒來,腦子好像都笨笨的了,衣裳咋不會穿了。
柳拾畫黑著臉,聽著外頭的喜樂,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脖子上的淤青。哪個殺千刀的,下手那么狠,她又不是沒腳!
醒來第一眼,聽到的就是一群丫鬟的尖叫聲,耳膜到現(xiàn)在還疼呢,古代的這些女人,一個個真是不省心。
誰應(yīng)的好好的去太子府娶她?結(jié)果臨了頭還暗戳戳的派人把她打暈抗回了左相府?啥玩意兒……不對,九千歲也沒那玩意兒。
最大的問題是,結(jié)個婚怎么那么麻煩?一圈一圈的給她纏衣服,裹得跟個粽子似得。
長嘆了口氣,柳拾畫看著鏡子里的少女,突然有些迷茫。
銅鏡中的容顏不是很清晰,輪廓姣好,眸子清亮,只是臉并不如意。那一身大紅的喜服精致的絕無僅有,天下無雙,越發(fā)襯托那脖頸肌膚如雪,優(yōu)雅白皙,巧妙的遮住了被方才之人打出的淤青。
她就這樣,來了古代,接受了不屬于她的生活,穿上大紅的嫁衣,盤起精致的發(fā),帶著滿頭瑰麗的珠釵,嫁給一個不算夢寐以求也不算避之不及的男人。
確實,后來她仔細想了想,其實她也沒那么想要逃,就那么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吧,反正九千歲生的一副勾人的好皮囊,天天對著也是愉悅不是?
就在她收拾妥當,在原地呆坐的時候,門后突然一陣熙攘,之前的喧嘩聲陡然清晰起來,“柳拾畫,你給我滾出來!”
緊閉的房門并沒有上栓,被人從外面輕而易舉的推了開來,一身狼狽的女子頂著頭亂發(fā)沖了進來,張揚舞爪的想要撲上來,卻被后面沖上來的仆從拉了回去。
她皺了皺眉,笑了:“看來姨娘恨拾畫搶了九千歲這樣的好夫婿?”
“我呸,要不是你,我家心婉怎么會落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