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機(jī)會。”凌曄垂眸看那人,落在那滿身傷口上,吃吃輕笑起來。他為了這些做了那么多,柳家,太子府,君睿錦,他一個都不想放過呢。
除非,哪天心情好……
眸中琉色微轉(zhuǎn),如玉的指尖穿過如墨披散的發(fā),清冷寡淡中隱現(xiàn)一種說不出的妖嬈感。
世人最最怕的,就是就九千歲這幅模樣。
九千歲,最聽不得讓他失望的話。
“我,我說……”那漢子大口的喘著氣,高聲道:“太子,太子南下朝北,前些日子沒上朝就是去了那里,過個幾日,還要走路線……”
“不要讓本督開口問你。”手指摩挲唇畔,他淡淡。
“太子想借商船走海陸圖上沒有的航程,所以不讓您的人跟。”
“很好。”凌曄勾了勾唇,抬手任侍從為他穿上衣裳,精致雪白滾邊的蟒色披風(fēng),衣袂繁復(fù)的黑色花紋,他拂袖,由人撐著傘,慢慢踏入廳外風(fēng)雨之中。
“殺。”
人已走,僅留冰冷的字眼,在華麗的大堂內(nèi)回蕩不散,隨即里頭傳來老太監(jiān)陰笑之聲。
血色,鋪散四濺,紅的殷榮。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整個長安城都好像陷入了一片喜慶的大紅中,大街小巷人群熙攘,人人捧著瓜果禮品,擁擠的站在路邊,等著花轎。
喜慶的喇叭聲吹笛聲一路響來,伴隨著漫天飄散的花瓣,襯著那遠(yuǎn)遠(yuǎn)而來的迎親隊伍越發(fā)富麗非凡。
一身大紅錦緞衣衫的男子穩(wěn)穩(wěn)的坐在高頭大馬上,往日披散的發(fā)高高束起,眉眼清冽驚華,殷紅的唇似勾非鉤著,長風(fēng)襲來,灌入那寬大的廣袖里,張揚的好像夜間妖冶綻放的曼陀羅。
人聲驟然低了下來,有姑娘緊緊的抓住了身側(cè)閨友的手,咬唇羞紅了臉。有人低低贊嘆,可更多畏怕。
“九千歲特賜,今日大喜,普天同慶,無須行跪禮!”尖細(xì)的嗓音穿透整條長安街,人聲微微又起,百姓們紛紛起身道賀,卻更是小心翼翼。
姑娘們從來沒見淡漠的九千歲如此張揚的打扮過,妖冶和那抹清冷的尊華好像同時融合在了一個人身上,若是九千歲是個正常的男人,只怕也不會有那么多待字閨中的女子傾慕那邪魅溫柔的三皇子君睿錦。
倒是可惜風(fēng)華未盡人未同。
恨生不逢時,遇之不巧。
凌曄垂眸,纖長的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耳邊恭賀聲不斷,隨身伺候的小太監(jiān)呵斥著守著那些禮,挑三揀四,趾高氣揚。
眸光落在前方不遠(yuǎn)處的左相府,那里的人已經(jīng)圍成了一個圈,凌曄注意到柳家唯一的子嗣柳書霆正平靜的站在左相府門口等候。
可平靜之下,誰言不是焦急?
九千歲前來提親,可左相府如何交的出柳拾畫?
柳大小姐還優(yōu)哉游哉的磕著瓜子躺在她的院子里和太子大眼瞪小眼呢。
而此時柳府深院內(nèi)早已亂成了一團(tuán),柳鐘毅料定九千歲是知道自己的長女住在太子府的,可如果就算這樣九千歲還是來他左相府要人,那就是擺明了的為難,但他也只能交出人去,交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