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鑲邊的精致車簾由小廝小心的卷起,眾人的視線里先是出現(xiàn)了一抹清雅的衣袂,隨即便對上那淡漠的眉眼。
“叩見九千歲,九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為首的女人妝容艷麗貴氣,在見到九千歲的瞬間忙帶頭低頭福身,維持著屈膝的姿勢不敢起來。
有小廝上前去給后頭馬車的下來的中年男子打傘,隨即便有下人上去將昏迷的少女抬了下來。
少女此刻的模樣顯然已經(jīng)經(jīng)人打理過了,可發(fā)絲依舊凌亂著,衣衫鮮血染了大半,很是嚇人。
眾人皆是倒抽一口一口涼氣,難以置信。
“多謝督主。”中年男子面容嚴肅,沖著那風華決然的男子行禮,臉色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是這人是九千歲,惹不起。
“呵,柳丞相這架勢可真不情愿,好像本督犯了天大的錯似得。”殷紅的唇似勾非勾,他淡淡瞥去,眉眼嘲諷,“柳拾畫雖然是太子的未婚妻,可好歹也是柳府的女兒,你們竟然對她的死活不管不顧,任由太子將她像包裹似得送給本督,到了深夜才知道把人接回去,真是冷血無情!”
男子身長玉立,本是風華,如今突然挑眉厲喝,連隨風卷起的衣袂都帶起張揚的意味。
要說冷血無情,京城上下權(quán)貴加起來都不及這九千歲十分之一。
要不是柳拾畫的事兒被人傳出,以九千歲的性子絕對不會把人送回來,那他們還不是得被悶在鼓里!
冷血無情?呸,賊喊捉賊。
那打扮艷麗的婦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湊近柳鐘毅不知說了些什么,柳老爺浮現(xiàn)了一絲猶豫,“要連夜進宮也不是不可。”
這是要告御狀的意思啊。
“此刻天色已晚,想必宮門早已落鑰。”下意識的看了已經(jīng)準備離去的九千歲一眼,柳鐘毅沉思片刻,“督主請到書房一敘。”
鳳眸微瞇,凌曄頷首,欣然同意。
眼見著兩人進府朝書房方向去了,帶頭迎接的婦人眸中浮現(xiàn)不怠,也招呼著人回了府。
夜色已深,書房內(nèi)燭光搖曳,房門緩緩推開,“若真如此,本相在皇上面前說太子的不是也安心了些。”
“無妨。”眸色略深,凌曄淡道。
“那就勞煩九千歲了。”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便有消息靈通的丫鬟匆匆進了牡丹院,說是老爺出門了。
“出門?”聲音微揚,秦雪看著銅鏡里容顏艷麗的婦人,道,“去哪兒?”
“回側(cè)夫人,奴婢特意打聽了,說老爺進宮,應是告御狀去了。”
“嗤。”早已打理妥當,秦雪嗤笑一聲,帶著人悠悠朝鈴蘭院走去。
“這小騷蹄子以為有九千歲罩著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么?現(xiàn)在老爺進了宮,她喊破喉嚨也沒人救她。”一丫鬟嘲笑討好道,屁顛屁顛的跟著進了院子。
房間里少女睡得正安穩(wěn),連眾人進去的腳步聲都不曾驚動了她,顯然傷勢已經(jīng)控制住了。
秦雪捏著帕子站在昏睡過去的少女身側(cè),艷紅的唇勾起,眼里泛起惡毒。
總算是落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