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卡里還有莫牧勛給的十萬,支付了赫赫剩余的醫(yī)藥費之后,應該至少還能結余個幾萬塊錢,足夠公爹、我和赫赫支撐到禪城。到時候,我找一份穩(wěn)定一些的工作,應該就可以支付我們三個人的日常開銷了。
等到那一天,我就可以和江城、和這個城市里的一切人和事說永別了。
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心頭一驚,生怕是赫赫出了什么事。
連看都沒來得及看屏幕上的提示,就劃開了接聽。
“你在哪?”
聽筒里低沉的男聲傳來,我的心才漸漸放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我答道:“我在你家。”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手機,心說這人現(xiàn)在莫名其妙的,以前從來不打電話,這兩天倒打電話上癮了。
又查了一會兒禪城的情況,不知不覺到了中午,我的肚子很應景地唧咕了幾聲。
從赫赫手術到現(xiàn)在,我沒正經吃過一頓飯?,F(xiàn)在臉被打成了這個樣子,哪里都去不成,倒不如給自己拾掇點兒好吃的。
打定主意之后,我仔細把莫牧勛家里的冰箱翻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冰箱里面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從中餐的豆瓣醬、老干媽等調料到西餐的意面、番茄醬,再到新鮮的時令水果和蔬菜一樣不少,甚至有些牛奶、沙拉還都是英文和法文的,看的我這個只有高中英語水平的人暈乎乎的。
我學著以前在電視看到的那樣,給自己做了個番茄意面,煎了個牛排。
結果端著牛排出來的時候,赫然發(fā)現(xiàn)莫牧勛已經坐在了客廳里。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驚得差點把手里的盤子都扔出去,但定了定神就想明白了,一定是煎牛排的時候抽油煙機聲音太大,擋住了他開門的聲音。
我訕訕地朝他笑了笑,一不小心扯痛了臉上的傷口,不由得呼了一聲痛。
他面色稍稍變化,但隨即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淡。
“你做飯了?”他看了看我手里端的盤子低聲問。
“嗯。煮了面,煎了塊牛肉。”
我沒好意思說自己做的是意面和牛排,因為我并沒有吃過這兩種食物,都是按網上的教程做的,根本不知道西餐廳里的究竟是不是這樣。
“一頓午飯,多少錢?”
他語氣平淡,我卻聽出了其中的嘲諷意味。
我暗暗嘆了口氣,卻并不想和他爭執(zhí)。因為我就快要走了,離開濱江花園,離開他,也離開江城這個是非之地。在走之前,我何必給自己也給他找不痛快呢。
“你吃嗎?吃的話我再去做。”
說著,我把餐盤放到餐桌上,又抬高一些聲音喊他:“餓的話,先過來吃吧。”
他沒有再說話,不過倒是站起身往餐廳這邊走了過來。
我也轉身朝廚房走去。
從客廳到餐廳和從餐廳到廚房的路有一段是重復的,所以我們毫不意外地相遇了。
我低著頭從他身側走過,微微閃身,不想碰到他的衣角。
可就在我們相遇的那一瞬間,莫牧勛突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