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jī)鈴聲一直響著,就像一把琴弦來回?fù)芘掖嗳醯男南摇?/p>
終于,我一閉眼,手指滑向了接通鍵……
我忍住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把手機(jī)貼在耳邊,輕輕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是漫長的沉默,而后,莫牧勛低沉卻帶有磁性的聲音傳來:“你……”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已經(jīng)知道了我被他妹妹打了的事。
可他卻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兒子手術(shù)怎么樣了?”
我心里苦笑了下,心說莫牧勛你什么時候關(guān)心過我兒子,今天突然問起來,不就證明了你心里有鬼。但我仍然裝作若無其事地回答道:“挺順利,正在恢復(fù)。”
說完,我故意又加了一句:“謝謝你給的三十萬。”
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他聽,倒不如說是說給我自己聽。
我想提醒他,同時也提醒我自己,我和他之間不過就是最簡單,最骯臟的錢色交易,跟什么關(guān)心、憐憫、心動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
他沒有再說話,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已經(jīng)由亮轉(zhuǎn)暗的手機(jī)屏幕,上面映出我紅腫的臉。
“啪”的一聲,眼淚滴在屏幕上,漸漸暈開,恍惚間我既看不清屏幕上的影子,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
整整一下午,我枯坐在客廳,腦海中被各種情緒交織得滿滿的。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已經(jīng)漆黑一片了。我站起身,感覺像是什么事情都想通了,卻又像什么都沒有想起來。
這時,指紋鎖傳來開啟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望去,莫牧勛高大的身型出現(xiàn)在門口。
一時間,我突然不想看到他,不愿意面對他。
我心里在責(zé)怪他,第一次我被他妹妹和那個女人打,他竟然將我拽出去推倒在地;第二次我被他妹妹打,他明明知道,卻不聞不問。
縱然我只是一個他用錢換來的女人,難道我就沒有尊嚴(yán),我就不會疼嗎?
我轉(zhuǎn)過身去不看他,邁開腳步就往客臥走。
還沒走到客臥門口,身邊就襲來一陣風(fēng),緊接著我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莫牧勛一把將我抱起扛在肩頭,一言不發(fā)地將我?guī)Щ乜团P,重重地扔在床上。
床墊雖然夠軟,但我渾身都是青紫,稍微一碰都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掙扎著坐起來,恨恨地瞪著他。
他卻像什么都看不到似的,將我摁倒在床上,傾身覆了上來……
熟悉的味道中夾雜著些許的酒味兒。
他又喝酒了?
我定神看了看他的側(cè)臉,確實(shí)有些不正常的潮紅。
一個醉漢,我與他再爭,又有什么用。
索性放棄了掙扎,任由他胡作非為。
經(jīng)過幾次的磨合,我和莫牧勛之間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了一些默契,就像現(xiàn)在,縱然我鐵著心不去感受他的唇和手,身體的反應(yīng)卻誠實(shí)地向他投降……
最后的顫抖過后,他突然啞著嗓子問我:“林淺秋,你不是拿到錢了,怎么不走?怎么不走?”
聲音里都是痛苦和酸澀。
他……這是怎么了?
像是累極了,他翻過身去仰面躺在小床上,微微瞇著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借著臥室床頭昏暗的燈光,我第一次認(rèn)真地打量他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