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華見狀頓時心中一怔,就忍不住緩緩的瞟了周靜一眼。
她當(dāng)然明白她是故意的,故意這么說,故意這么說給她的親生父親蘇建宏聽得。可她有什么好落井下石的呢?要知道她的親生父親一早便已經(jīng)是在虛情假意的了,更何況他找她回來不過是另有目的呢?但是轉(zhuǎn)眼,她又微微的多瞧了她一眼。
她沒想到這位蘇太太居然這么不討蘇董事長的歡心,甚至不討好到什么都白忙活一場。而且一想到這,水華便在心底冷冷笑了笑。
接著她才故意任性的道:“塵,那你以后可要小心點哦!我現(xiàn)在可是有靠山的哦!”說完她還撅起嘴,調(diào)皮的撇了撇蘇建宏,好似在爸爸身邊撒嬌的小女兒一樣。但她心里明白他怎么可能是她的靠山呢?她不過是他的一個棄女罷了。
不料蘇建宏竟然呵呵一笑道:“阿塵吶!看見沒?我的女兒可不好欺負(fù)??!你以后可能悠著點哦!”而且說這話的時候,堂堂蘇亞科技董事長的他還活脫脫像極了一平常老百姓家事事都操心的老頭子。
他當(dāng)真會這么以為嗎?以為她是他的女兒?以為左亦塵會對她很好嗎?水華卻是心中一怔,望著他眼底的一絲慈愛和包容就淡淡的想,可下一秒她便覺得自己真是可笑。
蘇建宏怎么可能呢?他明明不喜歡她,明明不在乎她,明明想一輩子都丟棄她,她又希望什么呢?希望他可以真心待她?還是希望他可以這么包容她?又或者是希望他當(dāng)真這么把她托付給左亦塵呢?
水華不由的垂下眼,只當(dāng)什么也沒有瞧見,但轉(zhuǎn)眼她便有意無意的注意了現(xiàn)任蘇太太周靜一下。
她記得她之前也說過‘等一下’了,還有她之前那個像狼一樣的狡黠眼神,那都又代表著什么呢?還是說周靜已經(jīng)有辦法對付她了?
她不由心中一咯噔,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并且再抬眼,她便看見蘇峻領(lǐng)著上次那位中年醫(yī)師走了進來。而那中年醫(yī)師一瞧見到她就客氣的點了一下頭,之后他才畢恭畢敬的道了一聲‘董事長’。
水華隨即眨了眨眼,原以為她自己眼花了,可下一秒她便發(fā)現(xiàn)這位中年醫(yī)師對她是真的客氣,仿佛他視她不止是豪門千金蘇小姐一樣。
不想周靜明顯在這個時候不對勁了。她咳嗽了兩聲,如同生病了一般靠在那,但兩只眼卻不由上下打量一下這位中年醫(yī)師,好像有話要說一樣。
不過沒等她開口,左亦塵就笑瞇瞇的道:“周姨這是哪不舒服啊?要不讓這位醫(yī)生給你檢查檢查?”說著他還故意拉長了‘檢查檢查’四個字。
他一早便知道這個女人有不少鬼主意了,而且看過許伊諾的日記之后,他就越發(fā)這樣肯定了。只是為了他的小華兒,他暫時不理會罷了。可現(xiàn)在他倒覺得是時候給她提一點醒了。
果然周靜聞聲到底還是尷尬了。她皺皺眉,但嘴上卻不動聲色的道:“小感冒,不礙事的,阿塵。”而且她還故意放慢了語調(diào)。
可水華有看見這個女人明顯緊張了起來。只是沒等旁人說什么,蘇建宏便像是沒聽見一樣的直接吩咐中年醫(yī)師道:“行了,開始吧!”
這時,中年醫(yī)師才微微的瞥了這位蘇太太一眼。不過他很快就打開了手里的文件夾,而且鄭重宣布道:“根據(jù)DNA遺傳標(biāo)記分型結(jié)果,測定父親蘇建宏和女兒水華親子關(guān)系概率為百分之九十九點八,故支持蘇建宏是水華的生物學(xué)父親。”
之后,他還合上文件夾上前一步道:“董事長,恭喜您一家團聚。”但是話畢他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一截一樣。
但沒等蘇建宏說什么,周靜居然第一個大呼小叫的道:“什么?醫(yī)生,你該不會是弄錯了吧?”不過一下秒,她就忽的愣住了。
她剛剛說了什么?什么弄錯了?她怎么可能口不擇言?難道她不曉得這句話說出來的后果嗎?可她太震驚了。她明明已經(jīng)下足功夫了,但到最后又怎么會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
可不等她解釋,蘇建宏便陰了臉,而且那張國字形的臉一下子恐怖了很多。
“建、宏……”周靜見狀就趕忙道。
但話還沒有出口,水華便傻傻道:“爸爸,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心手背上都是汗。
她心里清楚這次是她膽大了,也清楚她到底冒著多大的風(fēng)險??伤坏貌槐须U招,畢竟這個女人已經(jīng)這么說了。
蘇建宏卻是一怔,頓時詫異的望著她:“華兒,你剛剛喊我什么?”
“爸爸。”水華聞聲便再次傻傻的道,但這次她自己都覺得自個叫的很違心。
不過蘇建宏到底還是樂了,而且那張陰冷恐怖的臉也猶如枯木逢春一樣突然變得柔軟慈愛了很多。
“華兒,爸爸的好女兒,爸爸總算找著你了。”說著他還上前,忍不住的抱住了她。
他的懷抱很溫暖,也很厚實。水華被他這么抱著就好像被一床棉花被上包裹著一樣,但她卻不由的迷茫了。
這是她的爸爸嗎?真的是她爸爸溫暖的懷抱嗎?而且下一秒她就想起了水福友。
她記得小時候水福友常常這么抱著她,可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想起都有點記憶不全。但那種滋味甜甜的,暖暖的,甚至還讓她很安心。不過她一觸到蘇建宏心口上的溫度,她還是忍不住的喃喃的喚了一聲‘爸爸’,而且連眼角都有些微微的濕潤了。
老實說,她不明白為什么她的親生父親放著好好的一家人不守護,非要勾搭周靜那么一個狐貍精,讓原本一戶快樂的四家之口變成這樣;也不明白為什么她的父親會在找到她以后上演這么大一出感情。不過他愿意如此,她就陪著他演好了,總歸該來的都會來的。
周靜見狀頓時便傻了眼,但她心里清楚總算逃過了一劫,不然若以剛剛蘇建宏那嚇人的態(tài)度,她注定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好在她還有一個女兒蘇恬恬,但她沖蘇恬恬使了使眼色之后,她的寶貝女兒居然愣在了那。
并且沒等蘇恬恬反應(yīng),蘇峻便笑著道:“太好了,華兒,我們一家團聚了。”
這時水華才從蘇建宏的懷抱里掙扎出來,沖著他甜甜一笑道:“哥哥,對不起,我回來了,回來晚了。”可她自個兒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有多心酸。
一直以來,她都不肯承認(rèn)她的真實身份,也不肯承認(rèn)她和蘇家的關(guān)系。而且如果不是她無意間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被人害死的,說不定她一百個一千個不肯回來,但更重要的是這是她親生母親的生前最后一個心愿。所以她愿意為了她忍受這一切,忍受所有蘇家的人。
不過下一秒,水華便不忘討價還價道:“爸爸,那我妹妹水琪她……”
可沒等她說完,周靜便像是逮著機會了一樣,忽然道:“傻孩子,這個才是你親妹妹。”說著她還指了下蘇恬恬,好似害怕誰望了蘇家的另一位千金一樣。
而蘇恬恬也在這個時候變得聰明了起來。她微微一笑便跑到她的面前道:“華姐姐,你回來了真好,而且以后就有人陪伴我了。”說著她還親昵的拉著她的手,好似她和她從小便十分要好的好姐妹一樣。
可左亦塵卻忽的不樂意了。他大眼一瞧便面冷心冷的道:“蘇恬恬,你眼睛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姐夫?”不過說這話的時候到底還是帶著一點酸味,仿佛堂堂左少在吃自己小姨子的醋一般。
姐夫?蘇恬恬卻是明顯一怔之后就詫異的看著他,而且她還不由道:“塵哥哥你……”
但水華卻在心底里偷偷的樂了。
‘周靜,你女兒也有今天,你應(yīng)該意想不到吧?’之后她便得意的心說。
不想左亦塵竟帶著一絲說教的口吻接著道:“難道不是嗎?你華姐姐是我太太,她當(dāng)然要跟我回家了。”
‘我是嗎?’水華聞聲便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過他這樣說她喜歡,而且誰讓周靜母女這么仇視她呢?更何況她還一直懷疑周靜還很有可能是害死她親生母親的兇手呢?
而左亦塵一瞧,就不由勾起嘴美滋滋的樂了樂。他就知道他的小華兒不是什么好欺負(fù)的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只是她平日里懶得計較那么多罷了。
可他們倆的一舉一動落在蘇恬恬的眼里卻像極了談情說愛。
她的塵哥哥當(dāng)真有這么喜歡這個叫水華的女人嗎?蘇恬恬一愣,不由將郁悶和不甘全寫在了她精致的臉蛋上。
她不懂,真的不懂。她明明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人人羨慕的家世,可她的塵哥哥怎么就是看不到,而且非要喜歡這么不入流的女人呢?難道當(dāng)真她的塵哥哥瞎了眼嗎?
一想到這,她便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