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友愛醫(yī)院,水華頓時覺得輕松多了。她吮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氣,突然覺得自己仿佛剛剛經(jīng)歷過死里逃生一樣。但她心里清楚,對她來說親子鑒定只是一個開始,等待她的還有一個五天以后的宣判,宣判她到底是水華還是蘇華,或者……
是另外一個人?她隨即激靈一動,歡喜的想,而且想逃跑的念頭又忽的冒了出來??上乱幻?,她便否定的靠在了正準備開車的左亦塵的肩上。
水華確定如果是以前,她還可以相信蘇家找她簡直如同大海撈針一樣,但現(xiàn)在她卻不得不信自己逃不掉。再說她能逃哪去?外地還是港澳臺?細想下去,她哪都去不了,何況是帶上她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還有弟弟妹妹?
一想到這,她就覺得太累了,累到一閉眼便能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她所遭遇的所有糟心事。但除了靠靠這個肩膀,她又怎么樣?不過是聽天由命吧!
左亦塵卻是一怔,詫異的看著她。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小華兒會以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的姿勢出現(xiàn)他的眼睛里,而且近在咫尺,近到他微微一低頭便可以享受到她軟綿的紅唇。
可是他忍住了,他看到她眼里的憂傷和淺淺的彷徨,他舍不得亦疼惜不已。他知道她的擔憂,也知道她的惶恐,但惟獨什么也做不得。
“華兒。”不過他是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她卻一抬頭突然道:“塵,我想看看蘇董事長的太太,前任太太。”而且話畢她便微微的垂下了眼。
她不敢看他,也不能確定他會是怎樣一個表情。而且她知道她這樣說是有些不妥,可她就想看看這位蘇太太。因為蘇董事長說過她是丟了孩子以后過世的。
她離開了蘇家很多年,并不知道這中間都發(fā)生了些什么,但她不能把這位蘇太太的死不當塵一回事。她有直覺,覺得她丟了孩子,過世在一個她不知道的時候,究其原因卻極有可能是因為是她。
而且她的腦子里還會時不時的自個冒出一個痛苦的畫面。
一個大冬天的夜晚,一個病怏怏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哭著喊她的孩子,可身旁除了一個男人外在沒有了別人。
“好。”左亦塵聞聲卻是爽快道。
他是沒想到他的小華兒會想看看這個人,不過想總比不想要好的多。從前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但他總感覺許伊諾的死和他當年被困在那片廢墟里的事情有關,特別是每當他回想起一個圍著紅圍巾女人的時候。不過那個女人的樣貌在他腦中一直很模糊。所以他一直也想去許伊諾的墳前看看,可惜一直沒得空。現(xiàn)在倒好,他的小華兒想去,不得不說是一個機會。
“你不問問我?”水華偏是一驚不由道。
他卻笑著道:“華兒說去哪哪兒,左太太還滿意嗎?”說著他還低下頭。
水華見狀頓時紅了臉。她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但她還是心頭一甜,默許了他的吻。她知道她的心扉已經(jīng)悄悄的為他敞開了,或許是在今早他護著她的時候,或許是在昨晚拿她自己做交易的時候,或許是在更早更早的時候。不過她真的可以信賴他嗎?
可輕柔的吻像一顆棉花糖,軟軟的甜到了她的心,甜到了她整個人。她不由蜷到他的懷里,和他一起享受博蘭基尼里狹小的羅曼地帶。
不過下一秒,她就猛地推開了他。因為她才不想在和這里和左亦塵玩車震了。
不想他竟一刮她的小鼻子,壞壞道:“小懶貓,學會撩我了是么?”但話音未落,他便湊到她的耳邊道:“晚上你給我等著!”
等著?水華一聽便紅了臉,不過她還是佯裝著什么也聽見一樣的緩緩的望向了窗外。她才不怕了,而且她今晚是絕對不會喝酒的,她不信自己沒有辦法躲。但左亦塵一開動車,她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是他?她心中一怔,便望著那個遠遠看著的人??伤乃傈h曾博怎么會在這呢?難道他是來友愛醫(yī)院看傷的嗎?但她明明記得他住在她媽媽何英住院的那家醫(yī)院里,而且她有聽到那里的醫(yī)生有叮囑他要隔天換藥的。何況算算時間正好是今天?
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個巧合,一個很巧很巧的巧合?水華眨眨眼,不由心虛的想,可這真的是一個巧合嗎?巧合到每次左亦塵吻她的時候都被他看見?
可下一秒,博的人影卻轉(zhuǎn)瞬即逝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