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裕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問我:“我聽說你之前找的那個海哥,是為了讓他替你去查拐走你媽的那個男人?”
“嗯。”
“戴戴,這件事交給我,三天內(nèi)一定把那個男人揪到你面前來。”宋嘉裕說,語氣里夾帶著幾分不高興,應(yīng)該是為我去找海哥那樣的人幫忙,卻不跟他說的緣故。
“嗯,謝謝你,宋嘉裕。”我說得很客氣,甚至有點疏遠(yuǎn)。
接著一陣沉默,我正要說沒事就掛電話,宋嘉裕就很不高興的說:“戴戴,你我之間還用說謝嗎?或者是你還在生我的氣?”
“海哥有點太慘,我覺得我的罪孽太大。”我吐露出心里對宋嘉裕的隔閡來。
宋嘉裕沒有解釋什么,就跟我說:“畫師那邊已經(jīng)給你找好了,你明天就可以過去,在麗園,李春芳老師,她在海城的名氣完全可以跟何紹相比。”
“好。”
應(yīng)下,我就掛了電話。
宋嘉裕不知道是在公司里忙,還是去鳳凰臺那邊了,晚上沒有回來,我也沒打電話去問。第二天早上,宋嘉裕派了司機(jī)過來送我去麗園李春芳老師那兒。
畫畫的人都聽說過李春芳和何紹的大名,這二位是海城里名聲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笕宋?,就如同天龍八部里北喬峰南慕容一樣?/p>
我到麗園的時候,李春芳在畫室里,里面還有跟她學(xué)畫的幾個學(xué)生,有男學(xué)生,最重要的是,模特是靳月。
我沒想到靳月居然還當(dāng)luo模!
她雖說是十八線開外的小模特,可走一場秀怎么也得五百往上,一場秀也不過十來二十分鐘,可當(dāng)luo模,不僅要全部脫光,還得保持一個姿勢至少一個小時不能動,酬勞頂多四百。
“齊戴戴,你坐那個位置,畫具都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了,每周二五六早上十點來過來。”李春芳說,指了一個空位置。
我過去坐下,這個畫室沒有陸胤銘的畫室大,不過里面五六個學(xué)生加上李春芳、模特,還有一些畫架,看起來還是很空曠。
靳月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恐慌之色,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權(quán)當(dāng)不認(rèn)識我。
我也沒太去想靳月這個人,而是專注的開始畫她,不得不說,靳月的身材比例很好。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大家差不多都完成了,把畫寫上名字交給李春芳。接著就陸續(xù)離開了,我剛來,想熟悉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看看畫室里的一些畫作,而沒有急著離開,同樣沒有走的還有兩個男生。
靳月在撿地上的衣服穿,兩個男生往她那邊過去。
我正想咳嗽一聲,警示一下。李春芳就過來叫了我去隔壁她的休息間里說話。
等我從李春芳那兒離開的時候,看到畫室的門半掩,隱約可聽見從里面?zhèn)鱽砟袣g女愛的shen吟聲,我透過門縫往里面看了眼,靳月正在里面糾纏得火熱。
我從心里看不上靳月,宋嘉裕居然還跟這種女人玩過,一想到就讓我惡心。
下午還有李春芳講畫畫技巧的課,我去附近的餐廳里吃午飯,剛點上菜正等侯的時候,靳月就進(jìn)來在我對面坐下。
“齊戴戴,剛才的時候,我看到你了。”靳月絲毫不介意,反倒還大方的說出來。
我冷笑一聲:“靳小姐的功夫真是厲害!”
靳月卻不以為意,反倒還得意的說:“我不止功夫厲害,技術(shù)也是一流,宋先生可是??湮壹夹g(shù)好,告訴你個秘密,我還一下伺候過宋先生和陸先生,剛才那真是太一般了,沒幾分鐘就完事了,宋先生和陸先生那才叫厲害,至少得半個多小時。”
“真夠沒臉沒皮的!”
“哼,你別急,宋先生早晚有一天會讓你這么做的,齊戴戴,我們是同一類人。”靳月強(qiáng)調(diào)的語氣說。
我冷冷一笑:“要真是同一類人的話,你應(yīng)該就不會對我這么大敵意,處處的提醒我會跟你一樣。”
靳月的臉色變了又變,看來是我戳中了她心里慌張害怕的地方,她其實就是嫉妒我,在她看來我跟她一樣都只是宋嘉裕玩玩的女人,可偏偏宋嘉裕對我寵溺,愛我。
她如何不嫉妒我?
“你等著瞧吧,齊戴戴,宋先生這么危險的人物你玩不過的。”靳月氣憤的說。
服務(wù)員上了飯菜,靳月也到別的桌子去了。
我趕緊的吃了飯就離開了,實在不想跟靳月呆在一起太久。下午上了枯燥無聊的課后,我就趕緊的回家了。
護(hù)工看我回來,做好了晚飯后才離開。
宋嘉裕晚上仍舊沒有回來,第二天早上給我打了電話,說忙公司的事,之后他還得回他父母那邊一趟,跟親朋聚個會,估計這幾天都不會回來。
我應(yīng)了聲,沒有多問,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我感覺這些天,宋嘉裕跟我越來越疏遠(yuǎn),我害怕有一天我會向靳月所說的那樣,成為宋嘉裕玩膩的女人。
不過,宋嘉裕雖然沒有回來,卻派人把拐走我媽的那個男人給抓了來,送去了鳳凰臺??峦螂娫捀艺f這事,我就趕緊的帶著我媽去了鳳凰臺。
下午六七點鐘,正是鳳凰臺剛開始熱鬧的時候,在鳳凰臺的包廂里,柯彤和幾個打手押著那個男人,我跟我媽一進(jìn)去,我媽見到那個男人,一下子就情緒激動起來,大哭大叫的,喊著:“求你不要……不要搶我的錢,我要把錢留給我女兒……”
“求你不要去動我女兒,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我真的什么都答應(yīng)你,她還小,不能走這樣的路……”
我聽得眼睛都濕潤了。
雖然已經(jīng)找到我媽有段時間了,可她精神失常,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身上具體都發(fā)生過什么。今天她這被刺激的一說,我差不多也明白過來一點事情,我媽能被那個男人逼得當(dāng)小姐,是為了掙錢給我,可是,都被那個男人給搶了。還有那個男人還想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不知道我媽是受了什么樣的屈辱,才讓他放過了我?
“畜生!”我一腳用力的踢向那個男人。
我媽仍舊被刺激的瘋瘋怔怔的,嘴里胡言亂語的說著。
“把我媽先帶出去。”我跟包廂里的人說。
等著我媽被帶出去后,我又踢了那個男人好幾腳泄憤。
“給我老實交代,這些年,你對我媽都做過些什么?她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但又一句假話,我今天就讓你死在這里!”我發(fā)了狠威脅他說。
那男人也怕了,就趕緊的把過去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我媽年輕的時候長得不錯,那個男人之前也是我媽的同學(xué),在我媽被齊德江搞大肚子嫁給齊德江后,他和班里的幾個男同學(xué)總是暗中的去騷擾我媽,對她動手動腳……所以,齊德江的眼里,我媽就是那種放蕩的賤女人,跟很多男人睡過,之后,他就開始打我媽和我。
那時候,他們知道了我媽經(jīng)常被齊德江打,那個男人就先故意對我媽表現(xiàn)出同情來,想幫我媽,之后我媽就打算跟他走,他們逃過一次,只是被齊德江發(fā)現(xiàn)了,我媽就被齊德江狠狠的打了一次,隨后,我媽讓我不要回來,齊德江以為我被他們給拐走了,所以就去找我了,而他就帶著我媽跑了。
他帶著我媽跑了之后,當(dāng)然是自己爽了一段時間,后來沒錢了,就逼著我媽做那種生意,在狹小的出租房里,他去找人來,我媽強(qiáng)烈要求,他才給我媽分一點錢。
之后,出租房這里經(jīng)常被舉報,他和我媽差點進(jìn)了局子,他去混了夜店后,就把我媽給弄到夜店里去了,夜店那種地方,客人要求都比較變態(tài),我媽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精神有一點點的失常,要不是一直想著要給我存錢,可能早就瘋了。
在這些年里,我媽都有陸續(xù)給我寄過一些錢,只是全都落在了齊德江的手里。
齊德江找去鳳城夜店后,那個男人就帶著我媽去了青城,那時候我媽精神不是很好,常年受到肉體和精神方面的摧殘,容貌早不如之前,那個男人帶我媽到夜店里去,光顧我媽的客人并不多,有時候一個月都難得有一個,所以那個男人就把我媽當(dāng)物品一樣賣給那種來夜店里尋歡很變態(tài)的客人,一般的小姐都不會去接的客人。
長期忍受變態(tài)非人的各種折磨……經(jīng)此下去幾年里都是如此,我媽要不是心里一直記掛著我,要掙錢給我用,這些信念支撐著她,她估計早就瘋癲了。
而讓我媽徹底變瘋的是,那個男人把我媽這些年攢下的錢全都給搶走了,一分都沒有留,那一下子,我媽支撐她活下去,忍受下去,要清醒的信念全都沒了,她受不了那樣的打擊,所以徹徹底底的瘋了!
十五年來,我媽就過得這種日子,十五年的暗無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