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戈領著尺素匆匆忙忙的往宮門去。
門宮外停了一架馬車,赫溪曲立于駿馬一側。隨行的人,皆是換了一身民間的打扮,大抵是不準備叫太多的人知曉,故而是輕裝簡行的模樣,帶著的人亦是不多。
“夫人,請上車。”赫溪曲側了身給喬楚戈讓了路,等到喬楚戈上了馬車之后,方才翻身上馬。
容啟換了一身紫色的衣袍,看著喬楚戈一身不過尋常官宦人家的打扮,臉色自然是不錯的:“皇后身子可是好些了?”
喬楚戈略微的一愣,方才想起自己自從那晚之后就再沒見過容啟的,想著那晚卻是是驚險了一些,便是福了福身柔聲道:“謝皇上關懷,臣妾已無大礙。”
“在宮外換個稱呼吧,莫叫有心人聽見了回頭生出來什么是非。”容啟低聲的叮囑了一聲,便是閉上了雙眼不再多說。
“妾身明白。”喬楚戈答了一句,便也不再說話。
這會兒正是出門人最多的時辰,尺素扶著喬楚戈下了馬車,城門口皆是一副熙熙攘攘的模樣,進進出出的人趕著進城的著急著出城的,推著車子過來賣東西的也有人挎著籃子進城買東西的。
喬楚戈低著眉眼看著進進出出的人群,嘴角卻是掛上了若有似無的笑意。
得有多長時間不曾見過這般的情景了。
雖說喬楚戈是低垂著頭的,容啟卻依舊是瞧得出來喬楚戈的心情應當的極佳的,那微微揚起的嘴角不似在宮中的模樣。容啟終歸是不覺的一愣:“夫人的心情,似是不錯。”
喬楚戈叫這突然變化了的稱呼弄得一愣,而后緩和了許久方才反應過來這一聲“夫人”喊得是自己,多少是有些錯亂的,卻也頃刻之間便斂下了:“妾身已許久不曾出宮,如今多少是有些感懷的。”
喬楚戈自小就是喬侯爺府的掌上明珠,喬老侯爺對這個女兒從來都是疼愛有加,也不似其他高門大院里頭似得,養(yǎng)的女兒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
喬楚戈打從能走路開始,便是見天兒的跟在喬衍的身后跑來跑去,對于這京都的地界基本上是沒有她沒去過的地方的。
這般街市之上的場景,于她而言自然是十分的熟悉。
“朕……我到是忘了,夫人可是自小在外頭胡作非為慣了的人。”容啟下了馬車,低笑著念叨了一句。
這話說的卻也沒有絲毫的嘲諷之意,卻也的確是這么個意思,容啟尚且還能夠幾折頭一回見著喬楚戈的模樣。
那會兒自己是跟著喬衍一起偷溜出宮的,便是遇上了喬楚戈在哪里玩鬧。那么一個豆丁大的女娃娃,一身衣裙也不曉得是在什么地方滾過的,竟然弄得污穢不堪。
喬衍是自小受不了半點的骯臟的,卻沒想的當日生生的叫容啟驚掉了下巴,喬衍竟然二話不說的直接將臟的都快要看不清衣裳原本是什么顏色的喬楚戈抱在了懷里,滿臉的寵溺,即便是說著責備的話亦是一派溫柔的模樣:“小歌兒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爹爹派的人呢?”
喬楚戈蹬著兩條小短腿兒掙扎著要從喬衍的懷里出來,手上還拿著一串糖葫蘆,臉上黑乎乎的,卻是一雙晶亮的眸子:“自然是被小歌兒甩掉了。”說著話呢,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半點沒有女孩兒該有的樣子,卻叫人忍不住的想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