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開被子起床,赤腳踩在地上,向窗邊望去。
沒有人。
窗戶開了一邊。一絲幽風(fēng)刮過,吹起了我額前的劉海。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傳來痛感后,才敢確定這次不是在做夢。
剛剛夢里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我看到他,竟然有一種陌名的熟悉感,就像是認識了很多年一樣,卻怎么樣也想不起來。可是一醒過來,竟然連他的臉也記不清楚了。
這里,難道就是那個楊半仙替我準備的房間?
我大致觀察了這間屋子,在床頭找到自己的小背包,檢查了里面的錢包和手機,接著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里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天色陰沉,一絲陽光也看不見。我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會兒,想出門又不敢。
手上的傷口被紗布包起來了,這傷口應(yīng)該很深,透過紗布都能滲出血來。我不會忘記,在暈過去之前,我趕走了只有一只眼睛的鬼魂。他兇神惡煞,滿身殺氣,他想殺我,最后卻在怕我。
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盤旋在我的腦海,令我煩躁不安。
“你能記起什么嗎?”身后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我轉(zhuǎn)過頭,楊半仙面無表情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我已經(jīng)習(xí)慣這些東西的悄無聲息,問他:“我應(yīng)該記起來什么?”
楊半仙冷哼了一聲,睨了我一眼,沒說話。
看楊半仙的態(tài)度,他根本就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我恨得牙癢癢,但也沒辦法。只好換了一個話題:“昨天那個只有一只眼睛的東西回去了,他回一定會報信,你這里我也呆不下去。我擔(dān)心我爸爸,你送我回去吧。”
楊半仙問:“既然知道他回去會報信,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直接殺……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話,問道:“我以前,是會殺人的人嗎?”
楊半仙不可置否。
“你認識我?或者,你認識爸媽?”
楊半仙皺起眉。
看來是猜錯了,我只好又問:“那么,難道你認識的是轉(zhuǎn)世前的我?”
雖然奇葩,但目前也只有這種可能了。
我仔細地盯著楊半仙的臉色,只見他的嘴唇露了一個輕微的弧度,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猜對了。
面對這種面癱男,也難為我跟他溝通了。
“那么,我應(yīng)該是什么人??”
這回楊半仙沒有再沉默,而是幽幽地說:“總有一天,你能記得起來。”
我對他昨天的見死不救還有些憤然,氣憤地問:“既然你說認識我,那昨天為什么不救我?”
面對我的氣憤,楊半仙十分淡然地回答:“我只是個算命的。”
我聽了,一口氣噎在胸口下不去,就算是打不贏,你好歹也要試試??!看他昨天的樣子,像是巴不得單眼鬼把我殺死。
楊半仙說,我必須要在這里呆到爺爺?shù)念^七過完。我問他為什么,他說:“忠人所托。”
他答應(yīng)過某人,留我到爺爺?shù)念^七。但他卻不會干涉我的死活。因為,他只是個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