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詩看了一會兒,狠命的咳嗽了一聲:“嗯,咳咳!”倒把那孩子嚇了一跳,一見淺詩衣飾華麗曉得是個有頭臉的奴才,連忙低頭斂衣小聲道:“姐姐好。”
“叫什么名字???怎么聽這個?”
“叫青兒,聽著新奇所以聽。”那孩子怕是讓淺詩這半個主子的做派嚇著了,說得倒是老實,連一句“小的”也沒謙稱,淺詩聽著怪怪地,不由得又問了一句:“誰家的?幾歲了?跟著誰呀?”
“衛(wèi)——衛(wèi)云兒家的,十二,沒跟著主子,馬房跟著養(yǎng)馬。”
“難怪。”淺詩丟下這么一句,也沒看他道:“該干什么干什么吧,免得主母見著又有說辭。”
“公主沒有說過我,她說愛看就看吧。”這孩子還真是不懂規(guī)矩,淺詩詫異了半晌,倒覺得是自己好笑,只好訕訕地往堂中叫那些個門客小聲,別擾了侯爺?shù)那屐o。
“怎么去了這么久?”曹時見淺詩回來,頭也不抬的問道。
“這家的底下人不知怎么越來越沒規(guī)矩了。”淺詩還是一臉別扭,看來這小妾的脾氣未必比正印夫人好到哪里去。曹時也無所謂,反正他夫綱不振,從平陽公主進門起就如此了,身邊收著的幾個大的,也一個個都跟主母學了起來,撒嬌使性什么都敢說。
“又怎么了?誰惹你了?”曹時纏好了弓弦,又去順他的箭羽。據(jù)說太子喜好田獵,不過皇上身體不大好,總不敢太出去,平陽侯只好自己做那個不懂事的,把太子帶出去撒撒風,回來自然少不了丈母娘一頓數(shù)落,順帶著連媳婦也不愿理他。好在他這個人心寬不以為意,倒是太子承了他不少情。
“沒誰惹我,就是主母身邊的少兒,她弟弟站在門廊下聽門客高談闊論。我說他,他還頂我:公主說了,他愛看就看。”
曹時聽了不由得好笑:“你到底是不滿她呢?還是不滿我?”
“我都不滿!您好歹也是世卿世祿的列侯,莫說別的,就說懿侯他老人家是我大漢朝第二號開國功臣,我平陽侯家世代都是皇上高看一眼的大族,她怎么能對駙馬爺說翻臉就翻臉呢?”淺詩越說越氣,一副護短不能的架勢。
曹時越聽越好笑,尤其見淺詩氣鼓鼓的樣子,便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不滿我呢!公主對我有成見,你不知道嗎?”
“她憑什么對您有成見。”
“不憑什么,就憑她是公主。再者說我前一段剛惹了她,太后、皇后都罵我罵的狠,丟了她的臉,不理我也是應該的。再者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道理她懂我也懂,所以我們不生氣;可你卻不懂,所以在這里生閑氣。公主身邊的人愛干什么干什么,出不了事,出了事有她平陽公主頂著,好歹與你沒有關系。”
“您是大人心寬,我們這些小人沒那么大的心。”
“所以你這是修為不夠。回頭再把我那本《道德經》給我找出來。”
“背這個有用啊?”淺詩一時被曹時堵得說不出話來,恰好被安排了這么一句,想起曹時時不時背誦《道德經》,不由得賭氣問了一句。
“有用。東宮,轅固生非跟太后計較老子是不是圣人,太后不高興,把他丟到野豬圈里去了,要不是皇上把佩劍扔給他,估計就喂野豬了??峙逻@兩天又要召集宗室、外戚討論討論到底是黃老呢?還是孔孟?我也應付應付。”
“難怪她嫌棄你不求上進。”淺詩數(shù)落了一句,還是含羞帶笑的往書房里尋《道德經》去了。
倒是曹時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治大國猶若烹小鮮。”不知究竟是說給誰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