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看洞口可怖,黑得讓人心里發(fā)寒,沒想到洞內(nèi)宏偉寬闊,穹頂渾然天成,足足有20幾米高,空曠的一說話就回音不斷,有如大廳。
收拾好,我們就往洞里面出發(fā),洞內(nèi)幽暗深邃,神秘莫測,行走其間,我似乎感覺腳底在往上冒著絲絲冷氣,忽然,一聲“吼——”從石墻之中傳來,我側(cè)眼看去一把掏出槍指著墻壁上。
“沒什么,是幻聽。這個洞歷史太悠久了,很容易產(chǎn)生幻聽幻覺幻境,你一定要小心哦,菲菲妹子。”說話的是老王的徒弟小龍,他一手拿著點燃的油燈,頭上帶著電筒,一手也和我一樣拿著一把手槍,九二式的統(tǒng)配手槍。
我松了口氣,心中卻很堅定。
“隊長,這是一個古墓嗎?”既然他們是擅長古墓行動的小隊,而我的父母也是考察古墓才失蹤的,我想這里十有八九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老王隊長有一雙虎眼,目光如炬,他看著我,笑了一下,隨后在一聲鬼哭一樣的叫聲過后對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們也是追蹤了很久才追蹤到這里。不過,在你來之前,將臣已經(jīng)打了頭陣,清理了很多雜碎。”
“什么雜碎?”我還真不是很懂他們這些墓室活動的術(shù)語。
“也是你的強項,臟東西。”
“怪不得這里只覺得陰氣重,但沒煞氣。”我看著走在我前面背著一把背著大刀的光頭,就像一個合適,脖子上還掛著一串大顆粒的佛珠,雖然穿著很普通和其他兩個男人沒什么差別,但他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特別,出塵就不用說了,還有一股非人的感覺。
想來他也很不簡單。
只是,一路走過這山洞,走了足有兩里路,小龍手中的煤油燈竟然沒有一點晃動,我知道這種煤油燈,一是測試洞里二二氧化碳的密度,如果二氧化碳太濃,進去只會窒息而死。二是測陰,以防備那些在暗地里窺探我們的陰物,他們的惡意會匯入陰風(fēng),如果有著火焰就會搖擺不定,甚至熄滅。
但煤油燈安好無損,甚至波動都很小,這說明這洞也許是通的,還有就是將臣這個和尚還真有兩把刷子,竟然清理得這么干凈,而山洞里的回聲,所謂的幻聽幻覺和幻想絕對不是平白無故就有的,而是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說明,才遺留下這些東西,那么一旦發(fā)生過什么多多少少會留下很多冤魂厲鬼。
直到我感覺些微疲憊,其實越是往里面走,我越是警惕,不敢有絲毫懈怠,第一次加入古墓行動派的小隊,說實話我很擔(dān)心自己會拖后腿,往常別人想要橫空插入我的行動,我一直是拒絕的,因為一個小隊行動,很講究默契和配合能力。
走到頭,前面竟然沒有路了。這一路除了亂糟糟,一直響個不停,有時是哭聲,有時是喊殺聲,甚至有槍聲,炮聲,還有臨死前的驚叫聲,但除了聲音,這一路來什么都沒有遇到,沒有見到。我跟在將臣身后,看著立在我們面前的那堵墻,心里無限失望。
“將臣,你怎么不早說前面沒路了?”最先抱怨的是小龍,他掌著燈,就在此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影響到了火焰,那煤油燈的火苗竟然劇烈的晃動起來,我心中當(dāng)時就擰緊了,忙轉(zhuǎn)身用手去擋住他吐向火焰的氣息。
王隊長沒關(guān)心這些,他只是站在那堵墻面前,用手貼了上去,然后用手拍了拍,只聽那聲音清脆而空曠,在偌大的巖石洞里擴散開去,又回蕩回來。
忽然,他轉(zhuǎn)過頭對我說:“小菲,你也來試試。”
我雖然不知道他叫我試什么,但我已經(jīng)知道,這堵墻似乎也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樣簡單。還沒走進古墓我上的第一堂課就是,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真。所有的表面都有可能埋藏著另一個真像。
我照著王隊長的樣子,將手貼在冰冷的墻上,然后臉也跟著慢慢的靠近那堵墻,就在此時,我的手似乎像是觸電了一般,很真實的感覺,好像和墻對面另一個人的手放在了一起。而正在我心中生疑的時候,我的眼睛分明看到墻上出現(xiàn)一雙紅色的眼睛,我心中一蕩,隨后我眼前的這堵墻好像是灰色的水一樣波動蕩漾了一下。
那雙眼睛,好熟悉,像是兩團鬼火,但里面透出的光分明是有感情的,所以應(yīng)該是眼睛。我用手指想去戳這雙眼睛,卻在剛剛要觸碰到這雙眼睛時,整個門忽然向上拉起來。我也忙著往后退回去。
什么情況?竟然只是一道如同沒有打通道路的門而已?
難道剛剛的那雙紅眼睛,就是一道機關(guān)?我不明所以的看向王隊長,只見他已經(jīng)往里面走了進去。而我剛轉(zhuǎn)過頭注視到被石門遮住的甬道,頓時滿身惡寒!
眼前的是什么?比我們剛走過的甬道還要狹小一點的通道兩邊,擺放著一長串望不到盡頭,看不到結(jié)束的,人頭。是的,而且是帶著樹皮面具的人頭,樹皮黑黢黢的,做成人臉大小,挖出兩個眼睛,掏出一個鼻子和一個嘴巴,就這么掛在每一個骷髏腦袋的臉上,只是太驚訝于這陣仗和數(shù)量,一時間我還真有點懵了。
“我去,什么鬼?這些人頭哪里來得?”小龍咒罵一聲,只見他手中的煤油燈就這么熄滅了。我心中一驚,手中的手槍早已舉起來了,借著頭頂電筒的光,我掃著角落里任何一個可能存在并要攻擊過來的怨魂厲鬼。
王隊長他們也是頓在那里一會兒,才又重新往里面走。甬道因為被人頭占去兩邊,所以顯得很狹小,只夠一個人通過 ,所以我們是排成一列繼續(xù)前進,王隊長在最見面,我第二個,小龍第三個,將臣最末。
沒走幾步,一股撲鼻而來的腐臭和霉味就向我襲來,我皺著鼻子,難受的從包里取出專門過虐臟空氣和臭氣的口罩。他們卻沒有,好像見怪不怪了。道路不像是開始我們走的地方彎彎曲曲,這是一條筆直的狹小甬道,筆直得有點讓人心驚,因為轉(zhuǎn)彎看不到下個轉(zhuǎn)彎處會出現(xiàn)什么其實并不可怕,但直線上你仍然不知道前面會出現(xiàn)什么,那就很可怕了。
沒走過就,我就看到前面放在兩邊的已經(jīng)不是骷髏腦袋,而是風(fēng)干的干尸,沒有腦袋的干尸,跪在兩邊,手高高到底舉起來,好像在祈求什么,又像是在膜拜什么。筆挺的樣子顯得很詭異,因為沒有一具尸骨是耷拉著或是坍塌著,全都是筆挺筆挺的,就算是活人也很難做到這么標(biāo)準(zhǔn)的姿勢。但關(guān)鍵就是,他們都沒有頭,只有軀干四肢,而且還是風(fēng)干的沒有水分的干尸。
我被這樣肅穆而驚異的畫面震驚到了,就算我看過吊事密林,也看過很多尸體遍野的場景,但是像是這種畫面,可以說最詭異了。
有干尸就意味著有危險,因為尸體會被沒有消散的怨氣所驅(qū)使,會成為沒痛沒癢沒感覺只知道發(fā)泄怨恨的恐怖存在,西方稱之為喪失,東方稱之為僵尸。而我的隊友好像并不像我一樣緊張,他們看上去很輕松,那呼吸聲都挺穩(wěn)的。
“砰砰砰——”是一聲突如其來的槍聲還夾雜著男人滿口驚慌又激動的日語,這次我們隊所有人都準(zhǔn)備著,機靈的看著前面?zhèn)鱽順屄暤牡胤?。難道干尸還會開槍了?我驚詫不已,往跟著王隊長小心的往前面移動,在我們的燈光照射下,只見前面躺在路正中有一具打亂陣型的白骨,我和王隊長的槍就這么對著這具尸骨,慢慢的移動過來,隨后,我在他身上貼了一道壓制戾氣和煞氣怨氣的符紙,才放心的和王隊長一個人蹲在一邊查看這尸體,只見白骨是有頭的,和這里所有的尸體大不相同,靠得這么近,只覺得尸臭惡氣沖天,簡直把我熏暈了!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帶面具,樹皮面具。他的身旁,竟然躺著一把步槍,槍身很長,金屬部分已經(jīng)銹跡斑斑,槍托部分幾乎完全腐爛,看樣子既熟悉又陌生。
我想了一會兒,從外形上來看,不是民國時的中正式步槍,就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
“這是日本陸軍二戰(zhàn)時用的步槍,最大的特點就是槍身很長,這樣很容易在上刺刀殺人的時候戰(zhàn)勝對方。”王隊長看著那槍說著,應(yīng)該是對我說的,我點點頭,同時也發(fā)現(xiàn)王隊長身后斜側(cè)有一個頭蓋朝天的頭盔,仍然銹跡斑斑成了一坨鐵疙瘩,但看輪廓的確像是日本兵帶的頭盔。
而剛剛的槍聲,應(yīng)該也是如同剛剛聽到的那些聲音一樣,只是在這個空間時不時回蕩罷了。我猜想為什么在這里會發(fā)現(xiàn)日本兵的尸骨,后面,當(dāng)我看到更多爛透了的日本兵尸骨時,我似乎已經(jīng)猜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