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笑。
這個嫻蓮是在王侍人身邊頤指氣使慣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么,竟敢同我這樣說話!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讓音文掌嘴,院子門口處便傳來夏御叔微慍的聲音:“是最近管家管制的太松了嗎?容得你們這般不識規(guī)矩!不過一個小小婢女,竟也敢對著當(dāng)家主母說出這般大不敬的話來!”
我抬頭看過去,夏御叔手里提了個紙包,正站在院子門口,面色發(fā)沉,目光凌厲的看著嫻蓮。
嫻蓮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住地沖著夏御叔磕頭:“大夫,婢子知錯,婢子知錯!”
夏御叔冷哼一聲,緩緩走近,在我身旁停住,將手里的紙包遞給我,溫聲道:“這是我從城南買回來的小點心,你中午沒吃多少東西,先進(jìn)屋去吃點,這里交給我就好了。”
我接過紙包笑著搖了搖頭:“無妨,我在這就行。”
夏御叔沒有在說什么,沖我溫和的笑了笑便看向一旁的嫻蓮,聲音聽起來淡淡的,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如花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正妻,是我夏府的當(dāng)家主母,如今被你這般羞辱,你說,我該怎么懲治你?”
嫻蓮磕頭的動作停在那里,呆呆的看著夏御叔:“婢子,婢子不是有意的……”
“哼,不是有意的?”夏御叔冷哼一聲,“不懂規(guī)矩,出口辱罵當(dāng)家主母,不是有意的?那你什么是有意的?死不悔改嗎!”
夏御叔發(fā)起火來還真像是那么回事。他的外表太能欺騙人,以至于我一直以為他永遠(yuǎn)就只有那副溫溫吞吞的模樣。
嫻蓮的身體微微發(fā)抖,邊哭邊磕頭,額頭上很快流出血來:“婢子知錯,婢子知錯,求大夫饒過婢子一次……”
夏御叔笑了笑,聲音溫和:“饒過你?”
我忍不住側(cè)目。
嫻蓮也滿懷希望的抬起頭。
“饒過你的話,夏府的規(guī)矩何在?”夏御叔的話一出口,嫻蓮便面若死灰。
“求大夫給婢子一個機(jī)會,婢子知錯了……”嫻蓮身子不住地顫抖。
夏御叔轉(zhuǎn)過頭吩咐一旁的管家:“逐出府去。”
“不……”嫻蓮大叫一聲,連忙求饒,“大夫,放過婢子一次吧……”
一旁的王侍人靜默了許久,看到這情景終是沒忍住,拉住夏御叔的手:“大夫,嫻蓮是看妾身受了委屈憤憤不平,求大夫看在她平日里伺候妾身盡心盡力的份上,饒過她一次吧!”
夏御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受了委屈?”
王侍人囁嚅了一下,正要說什么,夏御叔突然開口打斷她:“剛剛我在院子外頭聽得一清二楚,今日之事,起因在你。況且身邊的婢女不教,亦是你之過,這幾日你就在屋里好好反省反省,沒有我的話,不能出來!”
王侍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夏御叔并沒有再看她,而是看向一旁的管家:“怎的還不動手?”
管家應(yīng)了聲,叫過院子外頭守著的小廝,拉著嫻蓮就往外走。
突然一聲嬌笑傳過來:“哥哥今日好生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