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柒夢再次想起噩夢之中那張欣答應的臉,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很快就淡了下來,“王爺?shù)哪欠N姻脂水粉的確是上品,只是這種胭脂水粉里摻雜了些許的花粉精。”
“花粉精又如何?”
“花粉精自然無礙,但再配上我為她每日采集的花露,那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別賣關子,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在花露中摻雜了一味龍須草,其實胭脂水粉沒毒,那摻雜了龍須草的花露也沒毒,這兩者相生相克,龍須草一遇到這那花粉精,她的臉就起了紅疙瘩。那龍須草也正是在我為她收花露的時候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
“難道御醫(yī)就察覺不到?”
“每天收集的花露加起來也不夠她泡一盞茶,那些花露都進了她的肚子,事后即使要查也根本查不出什么證據(jù),御醫(yī)盡管猜疑,但她每天吃的喝的用的那么多東西,他又豈能斷定就是我的胭脂出了問題?”
睿哲緩身落座,單腿擱在另一條腿上,手臂抵在椅背,一雙眸子又恢復了昔日的慵懶,“這就好,本王還怕你沉不住氣,兵行險招讓自己露出了馬腳。”
柒夢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心中不放心,探頭出去四周看看有沒有杏兒或者別的宮人的影子。
睿哲眉眼一挑看向柒夢,唇角勾起,“放心!本王已經(jīng)點了她們的睡穴,她們一個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
柒夢不以為然,“那又如何,此時夜已深,王爺實在不便出現(xiàn)在此,若被人發(fā)現(xiàn)對你對我都不好。”
柒夢下了明顯的逐客令,睿哲無奈搖了搖頭,起身就在要離開之前又回眸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嘴里喃喃,“你們果然不像!”
魅色的音調悠蕩傳入柒夢的耳中,聲音極輕,輕到柒夢只能隱約感覺到他在說,不像?什么不像?又是誰和誰不像?不待她反應,那一抹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睿哲剛走沒一會兒,突然一道身影自窗口閃了進來,柒夢眸色驟凜,以為是睿哲又回來了,正要開口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姑娘……是……我。”話落只見黑影一個踉蹌,猛的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洛靈?”柒夢先是一驚,旋即上前攬過洛靈搖搖欲墜的身體,將她安頓到了榻上。
洛靈單手緊捂前胸,面色蒼白一片,“咳……姑娘!大事不妙!”
柒夢憂心地看著她,又見她一身夜行服,忙開口道:“先別說話,你傷的不輕。把衣服換了,以防萬一!”話落,立即拿了一套衣服給她換上,這才開口問道:“不急你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找殿主了嗎?怎得去了那么久?還弄成了這副摸樣?”
洛靈蒼白的唇一張一合,在柒夢耳邊說了幾句,聽完柒夢眸子沉若深夜,不可置信看著洛靈,“你說的是真的?此事絕心可知情?”
洛靈沉默了片刻,微微點頭,“可是殿主并不知道我知情,而且……我也不能讓他知道。”她頓了頓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隨后又開口道:“姑娘快想個法子,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為了丟掉追殺之人,只得東躲西藏,費了不少功夫才甩掉他們。”
看著洛靈蒼白的一張小臉,柒夢心底一暖,她理解她的難處,能將此事告之于她已屬難得,為此她甚至有些感動。
柒夢秀眉凝眸,沉吟片刻,“好了,我知道了,我自會想辦法解決。只是在那之前,我想見絕心一面,可有辦法傳消息出去?”
“有,只是姑娘這時見殿主,不怕引起殿主的懷疑嗎?”
“放心,我決然不會讓他起疑。”
“好,我這就傳信。對了,姑娘,還有一事,那麗貴人會難為姑娘也在情理之中,因為那麗貴人的姑姑……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的舊識柒府夫人余氏。”
“不急,等你好些了再傳不遲,你先好生休養(yǎng)。這宮里人多眼雜,若是讓人知道你受傷了反而不好。”頓了頓柒夢淡淡一笑,“至于麗貴人,無妨!方正宮里的敵人也不怕多她一個。”
安頓好了洛靈,柒夢悄然出門探了探,又收拾了一番,待一切收拾干凈,望向天邊一輪孤月,心中一片苦澀……
夜已深沉,蒙蒙月色籠罩著整個皇宮后院。
沁雪深夜而歸,臉色有些凝重,剛回到雪汐宮竟發(fā)現(xiàn)宮外站著一人,看樣子已經(jīng)在此恭候多時。
沁雪本就心情不佳,瞟了一眼那人,“麗妹妹還真是有精神,這么晚了,居然還有心來本宮這來請安?”
麗貴人玉手側于腰際,恭敬施禮道:“臣妾叩見貴妃娘娘!”
沁雪不屑道:“免了,這么晚了可有什么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