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辛苦了。”小悠微笑著跟每一個人打招呼。
“英婆婆何在?叫她來我房間。”圣姑從小悠身旁經(jīng)過,一副“一會再找你算賬”的樣子。
“是。”小悠仍舊畢恭畢敬的,那份尊敬卻沒有到達眼底。
青玄微微皺眉,他記得,在“除魔大會”上,他有見到小悠,可是后來就不見了。
“小悠,你沒有受傷吧?”青玄問道。
“回教主的話,已然沒有大礙。”小悠看向青玄的眼神,清澈透明。
“那邊好。”青玄不再多問,徑直往總壇走。
洛紫晴朝小悠友好一笑,跟在了青玄身后。
小悠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嘴角上揚,如若青玄,在當時能夠問她這么一句,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池嚴一直注視著小悠,他總覺得眼前的小悠,和之前的她有很大的區(qū)別,奈何哪里有區(qū)別,一時之間還真說不出來。
“左護法有事么?為何一直盯著小悠看?”小悠頷首,低眸,看不到表情。
“沒,沒有……”池嚴收回心神,頗有些尷尬。
“左護法無需多禮,想說什么,想問什么,但說無妨。”小悠彬彬有禮,到顯得池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失陪。”池嚴竟落荒而逃。
妮姜看著池嚴,又看看小悠,總覺得這兩個人的氣氛有些微妙,難不成師兄喜歡小悠了?可是小悠是教主夫人啊!妮姜竟然有些蒙圈。
血月教總壇,青玄正在翻看各地上報的信息,一條江南上報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妮姜。”青玄忽然開口道。
“屬下在。”妮姜站了出來。
“速去查查晟睿的底細。”青玄接著道:“我們在江南期間,晟睿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本教主要你去查查,他見過什么人,做過什么事。”
“教主是懷疑他背后的黑手,就在江南?”池嚴緩緩說道。
“不錯,他們要做什么,本教主并沒有興趣,不過不要殃及我血月教。”青玄隱約感覺,那個黑手在推波助瀾著什么事。
“是,屬下這就去辦。”妮姜拱手為禮。
“萬事小心!”末了,青玄囑咐道。
妮姜點頭,走出總壇,在門口,撞見了小悠,只見她手里拿著一個果盤。
“夫人……”妮姜拱手為禮,也不知道她在這里多久了。
“教主吩咐的事情,還是盡快出發(fā)的好。”小悠微笑著說道。
“屬下告退。”妮姜忽然覺得,小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待妮姜離開后,小悠端著果盤,裊裊婷婷的走來。
“啟稟教主,小悠求見。”小悠為自己通傳。
“小悠?你怎么來了?”青玄抬起頭。
“小悠不請自來,還望教主恕罪。”小悠微微欠身。
“說的哪里話。”青玄瞇起眼睛,鑒于晟睿的前車之鑒,他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是否是假冒的。
“教主的意思是夫人不要太客氣了,你是血月教的教主夫人,這總壇來去自如即可,無需通傳和恕罪。”池嚴決定試探小悠一下。
“左護法切勿如此說,教主心系之人,小悠早就知曉,這教主夫人也只是個頭銜,并無之實,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小悠懂,如今小悠已然看透一切,往后盡心盡力為我血月教效忠,倒也灑脫自然。”小悠笑的更甜了。
“江南之行,果然收獲頗多,也成長了許多。”這對夫妻有名無實,恐怕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的事,青玄對小悠的身份深信不疑。
“之前小悠不懂事,給教主和血月教帶來了麻煩,那個小悠已經(jīng)隨著‘除魔大會’而死了,現(xiàn)在的小悠,一心效忠教主,效忠血月教,也算是將功補過。”小悠頷首。
“夫人——”看到小悠閃過一抹苦笑,池嚴馬上改口道:“小悠真是言重了,我們都是血月教的一份子,何來麻煩之說,不過剛聽你們提起江南的事,看來在下是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池嚴對于小悠的話,拿捏不準。
“都過去了,所幸教主安然無恙,便是我教的一大幸事。”小悠緊接著將果盤擺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們商議大事,小悠暫且告退。”
她是有意的避而不答,又或者是單純的不想提起,在江南,小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讓她連性情都又如此之大的轉(zhuǎn)變,池嚴是越發(fā)的想要知道了。
洛紫晴回到了原來的住所,圣姑在閉關(guān)療傷,關(guān)心她的人,趁著這個空檔,前來探望,一上午迎來送往,忙的不亦可乎,終于人都散了,她可以坐下來,喘口氣,不遠處,一個人影晃來晃去,躊躇不前。
“狗剩子?怎么不進來?”洛紫晴一眼便認出了他。
狗剩子本來不想來的,是啊,他有何臉面再見洛紫晴呢,明明是自己的恩人,他卻為了點點利益,出賣了她。
“來,大家伙送了好多點心來,快。”洛紫晴向著狗剩子招手,她能體會沒有親人的痛苦,所以對狗剩子也是格外的疼愛。
狗剩子吸了吸鼻子,眼圈立馬紅了,他跑到洛紫晴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洛姐姐,是我不好,我不是人,求求你不要對我那么好……”
洛紫晴像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怎么了?是姐姐離開的太久了,你在怪姐姐嗎?”
“不是,是我不好,在姐姐離開后,我受制于圣姑,在教主面前說了謊話,詆毀了姐姐,我真是該死!”如今的狗剩子,已然被內(nèi)疚填滿。
“罷了罷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啊,你呀,也不要自責了。”洛紫晴開始有些詫異,不過細想想看,任誰也逃不過圣姑的淫威吧,而且事情也已經(jīng)過去了。
“姐姐真的肯原諒我嗎?”狗剩子一臉的期待與感激。
“你吃了姐姐的點心,姐姐就原諒你了。”洛紫晴笑著將點心遞給狗剩子。
“好,我吃,我吃!”狗剩子接過點心,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他在心中暗暗發(fā)誓,這輩子,都不會再次背叛洛紫晴,哪怕是要了他的命。
“咦,這是什么?”狗剩子吃到一半,覺得有些不對勁,從嘴里吐出來一張油紙。
“怎么了?”洛紫晴接過油紙,很小的一張,只寫了兩個字——“有鬼”。
“什么意思?”狗剩子等著大眼睛,嘴里還有沒咀嚼完的點心。
“這件事你知我知,千萬不可以聲張,知道么?”洛紫晴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恩,就算讓我死,我也不會說。”狗剩子用力的點頭。
這件事,姑且先不要告訴青玄,等她有了眉目,再說也不晚。洛紫晴將油紙攥在手心里,人來人往,找到這個點心的主人,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他想傳遞的這個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有鬼”“有鬼”,哪里有鬼?誰是鬼?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這些都不得而知,洛紫晴的眉頭緊鎖。
黎明時分,東方破曉,一小隊人匆匆來到血月教的勢力范圍,為首的是個姑娘,全身包裹在厚重的斗篷中。
“大小姐,我們是不是先要下拜帖?”一個年長者說道。
“拜帖?血月教可是我義父一手創(chuàng)下來的,當年義父送我出外歷練,一晃已經(jīng)十年,十年滄海桑田,義父也突然莫名慘死,雖義父有令,不讓我回來,但義父死的如此蹊蹺,怎可不查!我沒回來直接接手,已經(jīng)很給那小子面子了,還送拜帖!溫伯,別忘了,我們才是主人!”姑娘一張口,便不饒人。
“是,大小姐說的是。”溫伯不再言語。
一行人快速的進入血月教中。
一大早,洛紫晴便起床,燉好了燕窩,前往總壇,剛走到門口,便碰到了小悠。
“姐姐好早。”洛紫晴率先開口。
“妹妹也不晚。”小悠未出聲,先開口笑,她接著說道:“妹妹這是要找教主么?聽姐姐勸,一會再去吧。”
“里面發(fā)生什么事了?”聽小悠這么說著,洛紫晴反倒擔心起來。
“總之,不是我們能幫的上忙的事。”小悠無奈的笑了笑。
“這樣啊,那好,我便先不進去……”
洛紫晴的話還沒說完,青玄的大吼聲,便在外面也聽得真切了,洛紫晴二話沒說,邁出了步子,小悠冷眼旁觀。
總壇之上,青玄坐于主位,池嚴立于其側(cè),壇下坐著一名妙齡少女,眉眼間流露出異域風情,少女身后,站著一位老者,慈眉善目,看起來十分和善。
“你遠道而來,本教主敬你是客,可你也不要喧賓奪主了!”青玄已然動怒。
“遠道而來?喧賓奪主?只十年未見,你便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如此看來,本小姐也猜到了,你這個教主是怎么坐上去的!不過,本小姐也理解,不用點非常手段,就算要輪,也是輪不到你這個野雜種做的!”少女說的異常輕松,就好像再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伊莉莎,這是血月教,不是任你放肆的地方!”從小,這位大小姐便趾高氣昂的,讓所有人都必須臣服于她。
面對青玄的呵斥,伊莉莎不怒反而笑了,說道:“血月教便是本小姐的家,本小姐才是這里的主人,青玄,你可別忘了,從前,你也是本小姐眾多跟班中的一個,成天想盡了法子討本小耳機歡心,如今搖身一變,成了教主,就連脾氣也大了不少,如此狂躁,難不成怕我搶了你的教主之位不成?”
“伊莉莎小姐,教主并無意冒犯,還請您見諒,為減少誤會,還請您說明來意。”池嚴適時出來打圓場。
“你是個什么東西?這里是本大小姐的家,我想回便回,想走便走,還輪不到知會你們!本小姐不在,還真把自己當教主了!溫伯,本小姐累了,我們走!”這個下馬威,是很有必要給的,這樣一來,下一步才更加好走,伊莉莎深諳此道。
走過洛紫晴身邊,伊莉莎開口道:“你,將這碗燕窩,端到本小姐的房間!”
光是聞到了味道,便知道,這丫頭的廚藝很驚人,伊莉莎帶著溫伯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總壇。
好一個潑辣的大小姐!洛紫晴竟一時之間看傻了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