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南的風(fēng)光,確實(shí)與北方不同,到處是楊柳依依,波光粼粼,美女如云,才子佳人,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一道獨(dú)特的風(fēng)景,就連風(fēng),都柔和了許多,一身男裝打扮的洛紫晴,從船艙鉆出來,深吸一口氣,空氣沁人心脾,瞬間心曠神怡,這次下江南,她已然打聽過了,趙青衣的宅邸就在于此。
上了岸,才發(fā)覺這江南小鎮(zhèn),卻也無限繁華,往來賓客,絡(luò)繹不絕,叫賣聲,吆喝聲,聲聲入耳,走在街道上,時不時便會被人拉過來,拽過去,看看這個,推薦推薦那個,這行商也比北方單純的叫賣開放了許多。
“這位公子,看你長得眉清目秀,器宇不凡,想必不是本地人吧。”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娘,盯了洛紫晴好一會了。
洛紫晴低頭不語,準(zhǔn)備閃人,切勿與陌生人說話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哎,這位公子,別著急走呀,想你初來乍到,怎么可以不去我們?nèi)f華閣瞧瞧呢。”大娘拉住洛紫晴的包袱,確定他就是外地人。
難不成是小偷?在這大街上拉拉扯扯,吃虧的肯定是她,洛紫晴提高警惕,道:“我是來投親的,親親已然等著了,改日吧,改日一定拜訪。”
“還改日干什么呀,我萬華閣可在這江南數(shù)一數(shù)二,錯過了,可是要抱憾終身的,就不要改日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姑娘們,快來呀。”她已然摸出了洛紫晴包袱中的銀兩,哪有有錢不賺的道理,尤其是對外地人。
大娘一聲令下,竟從人群中冒出來幾個同樣打扮的小姑娘,各個涂脂抹粉,扭著纖腰,邁著小碎步,將洛紫晴團(tuán)團(tuán)圍住。
“公子,選我吧。”
“人不風(fēng)流忹少年,公子,來呀。”
“公子,這邊走。”
“我,我真的有事呢,我……哎……別拽我呀……”
洛紫晴生生被這幾個姑娘拉進(jìn)了旁邊一個碩大的花樓中。
走進(jìn)萬華閣,洛紫晴才赫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是一家青樓,怪不得老鴇和丫頭們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衣服都鮮艷的不得了,她剛欲離開,卻抬眼瞥見角落里,坐著西門雪和一個女子。
洛紫晴選了西門雪隔壁的桌子,坐了下來,豎著耳朵,打探著消息,一個姑娘陪侍左右。
“唉,空有一腔熱血,無處撒,郁郁不得志啊。”西門雪已然酒過三巡,臉色潮紅。
“西門公子何出此言。”女子背對著洛紫晴,看不清長相,但聲音卻異常熟悉。
“在你們看來,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堂堂武林盟主的義子,誰都要讓我三分,可實(shí)際上呢,我西門雪只不過是那個老家伙的一條狗而已,即便他兒子現(xiàn)在殘廢了,他也不肯重用我,枉我為他賣命了三十載!”西門雪仰頭,將一腔憤慨混著烈酒,全部灌下。
“西門公子才華橫溢,想來,假以時日,一定會得到重用的。”女子又為西門雪倒了一杯,大有灌醉他的意思。
“借以時日?我已經(jīng)等了三十年了,還要我等多久,那個老家伙要再冥頑不靈,就別怪我翻臉無情!”西門雪將酒壇摔在了地上。
“西門公子,你喝醉了。”女子淺笑,此話要是傳到趙青衣的耳朵中,翻臉無情的指不定是誰呢。
“沒有,我沒喝醉!我內(nèi)心的苦,也只有喜娘你,能夠了解。”西門雪說罷,便將女子攬進(jìn)懷里。
喜娘?洛紫晴眨眨眼睛,難不成是鳳來閣的那個喜娘?洛紫晴伸長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這可惹惱了坐在她身旁的姑娘。
“公子,奴家可是陪你了好久,你為何不看奴家一眼?難不成奴家不漂亮嗎?”
洛紫晴這才回過神來,眼前的姑娘儼然將她當(dāng)成了美少年,竟吃起了醋來。
“姐姐說的哪里話,只不過聽口音,那位姐姐跟我同鄉(xiāng),顯得更親切一些。”洛紫晴忙賠笑。
“哼,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是喜新厭舊,她不就是新來的嗎,你看你們一個個的,都被那狐貍精迷得神魂顛倒的!”姑娘猛翻白眼。
洛紫晴滿臉黑線,看來這姑娘是積怨已久,而她中了頭彩,成了出氣筒了,不過她倆貌似是五十步笑百步。
姑娘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大聲,連剛剛那個大娘都被吸引過來了。
“小蝶,你不好好伺候公子,瞎嚷嚷什么呢!”大娘一臉的嚴(yán)肅。
“嗚嗚嗚,花大娘,你來給我做主,我的生意又被那個喜娘搶了去了。”
洛紫晴不得不佩服這姑娘陰晴不定的性子。
“搶走了?這公子不是好端端在這里坐著嗎?”花大娘指著洛紫晴。
“你是花大娘是吧,其實(shí),我想,我想請喜娘,來陪我下,不知道行不行……”洛紫晴笑的很尷尬。
“花大娘,你看——”小蝶已然將身體扭成了七八段。
花大娘拍了拍小蝶的肩膀,道:“喜娘?喜娘已經(jīng)有客人了,暫時不能夠陪公子,公子你看,小蝶有什么不好的,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段有身段,公子的眼光不要太高了,想我萬華閣的姑娘,都是一頂一的大美人……”
花大娘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勢,洛紫晴無奈,從包袱里摸出一錠銀子,花大娘馬上住了嘴,眼睛直直的盯著這白花花的銀子。
“我要喜娘……”洛紫晴重申。
“好,好,好,喜娘馬上就到,馬上就到,你還傻愣著干什么,要不是你自己招待不周,沒有本事,人家公子能要求換人嗎?還不快閃人,別給而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花大娘朝著小蝶大吼道。
小蝶剁了兩下腳,極不情愿的嘟著嘴離開了。洛紫晴搖搖頭,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下,她信了。
洛紫晴被小斯帶到一間單獨(dú)的房間,房間裝飾的十分精致,過了不一會,一名女子便裊裊婷婷的出現(xiàn)在房門口。
“請問,是公子點(diǎn)的奴家么?”女子開口,卻在看見洛紫晴的一瞬間,怔住了。
喜娘,果然是喜娘。
“喜娘,真的是你!”洛紫晴迎了上去。
“公子真是太客氣了,承蒙公子厚愛。”喜娘邊做著“噓”的手勢,邊將洛紫晴推進(jìn)房間,關(guān)好了房門。
“洛姑娘,這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喜娘壓低了聲音。
“是啊,喜娘,你怎么到了這萬華閣來?”異地遇故知,洛紫晴十分開心。
“是主人派我來的。”喜娘有些無奈。
“你是說晟睿?喜娘,你怎么還在為他賣命,不值得。”洛紫晴還想說什么,卻被喜娘打斷。
“洛姑娘放心,現(xiàn)如今的喜娘,只為自己而活。”
“對了,一直有件事,想問你,上次是不是你故意放走了血月教的兄弟們?”洛紫晴看著喜娘。
“你覺得呢?”喜娘笑的很嫵媚。
“我就知道是你,還沒謝過你呢。”
“要說謝謝的人是我,要不是你,我當(dāng)真還被那個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間,做著春秋大夢呢。”說起這件事,喜娘的眼中滿是恨意。
“這次,晟睿派你來做什么的?”洛紫晴忙打探消息。
“監(jiān)視趙青衣等人的動向,上一次,晟睿在血月教重傷而回,他發(fā)誓要鏟平血月教,這不等著坐收漁人之利么。”喜娘如實(shí)相告。
重傷?洛紫晴渾然不知,不過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先有趙青衣等人的螳螂捕蟬,后有晟睿的黃雀在后,血月教岌岌可危,不行,她必須要盡快混進(jìn)趙府。
離開了萬華閣,洛紫晴一直在趙府門前徘徊,武林盟主果然不同凡響,院落之大,讓人乍舌,想要混進(jìn)去,實(shí)屬不易,門口一個老伯經(jīng)過,洛紫晴突然有了好主意。
趙府不遠(yuǎn)處,洛紫晴披麻戴孝,跪在一個老人的后面,老人頭上蓋著一個草席,草席下面赫然寫著“賣身葬父”,當(dāng)然,字是老人寫的,洛紫晴寫的話,估計(jì)沒人認(rèn)識。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洛紫晴開始演技爆棚。
“爹爹,你不要走,你留我一人,在這陌生的地方,我可怎么活呀,爹爹……”
“真是太可憐了。”
“是啊,聽說是從外地來的,爹爹病死了。”
“這么好的姑娘,賣身葬父,太可惜了。”
“……”
圍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由于人太多,直接影響了趙府的正常行走,洛紫晴眼看幾個趙府的家丁走了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一個家丁指著洛紫晴,道。
“大爺,求你行行好,幫我葬了我爹,我就算是給你做牛做馬,也心甘情愿。”洛紫晴順勢留下了幾滴眼淚,更顯得楚楚可憐。
“賣身葬父走遠(yuǎn)一點(diǎn),別擋著我們武林盟主的家門口,走走走……”另一個家丁開始驅(qū)逐洛紫晴二人。
“求求你行行好吧,求求你了……”洛紫晴抱著那個家丁的大腿,不撒手。
忽然,一個家丁將老人的臉漏了出來,洛紫晴大驚,急忙跑了回來,用身體蓋住了那張紅潤的臉。
“爹爹,我可憐的爹爹,是女兒不孝,讓你死后才不能安生,爹爹,是女兒不孝啊……”
洛紫晴哭的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弄得幾個家丁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一個年紀(jì)稍微大一些的男人走了過來。
“管家,你看,這姑娘賣身葬父,就在咱們家門口……”家丁也無可奈何,只得如實(shí)回答。
管家?應(yīng)該是能夠做主之人,洛紫晴立馬跪在了管家的腳下。
“大爺,求你行行好,幫我葬了我爹,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我這條命就是您的,我給您做牛做馬……”
宋管家皺了皺眉,看著眼前的姑娘眉清目秀的,也不像什么壞人,瞬間動了惻隱之心。
“姑娘,起來吧,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正巧我家公子缺一個丫頭,你且跟我來吧。”
“好!”洛紫晴起身,跟了上去,丫鬟就丫鬟吧,總之進(jìn)入趙府才是正事。
趙府內(nèi),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緩緩而來的洛紫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