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回到臥房,將門關(guān)進,深深呼出一口氣。
“姐姐!”
小妱從身后竄出,嚇得小悠三魂沒了七魄,不住的喘息。
“姐姐,你怎么了?”小妱笑嘻嘻的,全然不知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沒事,沒事……”小悠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得給小妱。
小妱接過紙包,坐于桌旁,旁若無人的大吃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說來奇怪,小妱就像永遠吃不飽似的,小悠寵愛的看著她。
“姐姐對我真好。”小妱一邊吃,還不忘道謝。
近來幾日,小悠侍奉青玄左右,每每有好吃的點心,都會小心的包好,帶給這個饞嘴的妹妹。
“給你東西吃,就是對你好么?”小悠幽幽的開口。
“那當然,我娘說過,小心他人的一飯之恩,他日必定要用命來還,姐姐對我何止一飯之恩,又不需要我用命來還,還不是對我好么?”小妱?wù)f的理所當然。
“你娘還說了什么?”
“我娘還說,人活著,貴在知足,不爭不搶,有吃有喝就行了,這叫傻人有傻福,我娘告誡我,切勿耍心機,害人終害己,她希望我做一個快樂的胖子。”每每提到她娘,小妱就會很開心,雖然她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她可是謹遵教誨。
“你娘對你真好。”
小悠緩緩站起身,望向窗外。在她短暫的記憶中,她娘總是使勁渾身解數(shù)取悅男人,依附權(quán)貴,甚至將她這個親生女兒視為拖油瓶,后來干脆將她賣給了圣姑做侍女,自己遠走高飛,可結(jié)果呢,仍舊擺脫不了克死異鄉(xiāng)的命運。
幼時的她,老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口蜜腹餞,裝作乖巧的樣子,無非就是想要得到母親更多的關(guān)愛,可是結(jié)果呢?就連她最親近的人,都嫌棄她,不要她,在她彷徨無助的時候,青玄出現(xiàn)在了她的生命中,她仍舊清晰的記得,她臟兮兮的立于血月教總壇,像只待宰的羔羊的時候,青玄伸出小手,遞給了她一塊點心,那時的青玄,笑的很憨厚,從那時起,她就發(fā)誓,一定要嫁他為妻。
一絲苦笑爬上嘴角,她注定是和小妱不同的,她做不到無欲無求,現(xiàn)在的她,不僅要做青玄的妻子,還要得到他的愛,或許她的結(jié)局不會比她的母親好太多,即便如此,她亦無怨無悔。
小青,小云的臥房,油燈發(fā)出點點亮光。
“現(xiàn)如今,小悠成了教主和圣姑眼前的紅人了。”小云小聲道。
“可不是,功勞全被她獨吞了。”小青翻了個白眼。
“那有什么辦法呢,扳倒那個妖女的,可是她。”小云雖心有不甘,但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要沒有我們姐妹推波助瀾,她能成事?”小青推了小云一把,道:“要不是你易容成英婆婆的樣子,能一舉推翻左護法的說辭嗎?”
“也對,可現(xiàn)如今功勞均被她一人獨吞,我能怎么辦。”小云扁扁嘴,論心計,她可不是小悠的對手。
“看來,我們得提醒提醒小悠,讓她知道,教主是我們?nèi)齻€人的。”小青的眼角,露出狡黠的光。
血月教總壇內(nèi),青玄坐于主位,圣姑在其旁邊坐下,大有垂簾聽政的意味。
“啟稟教主,于血月湖中,發(fā)現(xiàn)可疑衣物。”一人將可疑物品乘了上來。
青玄一眼便認出,這是洛紫晴的衣物。
沒等他發(fā)話,圣姑便道:“水中可有任何尸體發(fā)現(xiàn)?”
“并無任何尸體。”教徒回答道:“有一面具。”
“呈上來。”
圣姑儼然血月教當家主母,完全凌駕于青玄之上。
面具呈上,拼湊之后,儼然一副洛紫晴的面容,圣姑將其置于地上,卻被青玄搶先奪過。
“如此看來,是有人假冒了洛紫晴。”青玄嘴角上揚。
“此話怎講?”提到那個妖女,圣姑的臉色難看至極。
“池嚴曾說,當日見英婆婆帶著洛姑娘前往血月湖,而英婆婆當時正侍奉于圣姑左右。”青玄轉(zhuǎn)向立于一旁的英婆婆,道:“婆婆當時確實在總壇吧。”
“教主說笑了,老奴身在總壇,教主也是親眼所見。”英婆婆不動聲色。
“的確,如若不見了英婆婆,本教主一定會覺得,是有人故意支走本教主,好對洛姑娘下手呢。”青玄看向圣姑,眼神中有不容忽視的肯定。
“玄兒,你到底想說什么,別賣關(guān)子了。”圣姑擺出一副母親的姿態(tài)。
“當日,小悠見洛姑娘只身前往血月湖,現(xiàn)如今,洛姑娘的衣物和易容的面具均在血月湖找到,本教主是不是可以懷疑,當日小悠所見之人,并非洛姑娘,而是人假冒的,目的就是引我過去看戲。”
小悠低頭不語,她的心中已然有數(shù),那兩個蠢貨,這是要壞她大事!
“玄兒,我還是不明白,即便是有人冒充那個妖女,引你過去,也不能斷定,那個妖女和左護法是清白的,或者,是有人早就洞察了二人的茍且之事,故意揭發(fā)真相呢?”
青玄輕笑一聲,道:“如若想要揭發(fā),何不堂堂正正前來,何需用如此旁門左道?英明如圣姑,想必一定覺得這個解釋,太過牽強吧。”
“玄兒所言極是。”圣姑賠笑,手握拳,險些將座椅震碎,今兒個,青玄是擺明了要和她對著干。
“不過,也不能排除圣姑所言之可能,這件事,疑點重重,還需從長計議,一個未定之罪,過早處罰,實屬不妥,來人吶,將那妖女提出水牢。”青玄順水推舟。
“慢著!”圣姑道:“妖女不能放,她擅闖禁地,就這一條,也是死罪。”
“圣姑提點的是,不僅要調(diào)查冒充洛紫晴之人,那妖女和左護法為何出現(xiàn)于血月湖,看來也有必要查一查,既然洛紫晴可以假冒,那么,別人亦可。”青玄目光銳利,看向英婆婆。
“你——”圣姑一時語塞。
“等一切水落石出,再定洛紫晴的罪不晚,現(xiàn)在行刑,恐怕難以服眾。”青玄從懷里掏出一卷寫滿名諱的卷軸,道:“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教內(nèi)兄弟的名字,全部為洛紫晴求情而來。”
“什么?”圣姑拿過卷軸,一個小小的女紙,竟有如此大的影響,看來,想要她的命,不能操之過急。
“圣姑英明!請下令釋放洛紫晴。”青玄將決定權(quán)拋了過去,也算保全了她的面子。
“來人吶,將洛紫晴,提出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