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璃也懶得跟他犟,填飽肚子才是首要。
一頓飯下來,沐璃吃得是那個雷厲風行,摸了摸鼓得脹脹的腹部,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瞄了眼利落上前收拾的一行丫鬟,自覺的起身離開餐桌。
抬腳跨出房門,沐璃絲毫沒有顧慮身下單薄的著裝,抬頭望去,被庭前屋檐遮住邊際的晴空萬里無云,午后的烈日硬是縮成一點,仿佛只為證明濃縮便是精華,從而肆無忌憚的烘烤著地面。
一陣夾帶熱氣的清風襲來,沐璃舒服的閉起雙眼,伸手舒展了下身子,確認并無異樣后,杏眼半睜,縮回右手疊放在腰間,早前肋骨斷掉的痛楚似乎還殘留在體內(nèi),只是單純的回想,那股疼痛便已蠢蠢欲動。
照他的說法,昨晚的一切并未發(fā)生,不過是做了個噩夢,但這份潛在的疼痛又該作何解釋。
就在沐璃推敲著實情時,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的凰歿九便已注意到她的異樣,謹防她聯(lián)想過多,便予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怎么?”
“沒什么。”未作思索,沐璃便脫口而出,末了,才驚覺到有些反應(yīng)過頭了,當下只好轉(zhuǎn)過身,欲蓋彌彰的進行補充,“就是吃得太飽了,有點撐。”
狹長的鳳眼輕挑,凰歿九似是早已料到她會這么說,回眸瞥了眼只剩殘羹剩飯的一桌,富有磁性的嗓音淡然響起,“僅是這么一桌,便足以兩壯漢并食了。”
且隨著他的目光飄去,沐璃斷然清楚自己吃了多少。民以食為天,何況這一桌原本就是為她而準備的……
念此,沐璃陡然想起凰家兩老,猶記得喜婆耳提面命,說是剛過門的媳婦都得五更天起來,一大早便去給長輩敬茶問安的。
而今已日偏西行,興許在他人看來她是因病耽誤,但凰家兩老看來,卻也未必如此。
輕點論她嬌貴,經(jīng)不起折騰,重點責她端小姐架子,不知輕重。要知道,在封建社會中大戶人家最為注重的便是禮義廉恥了。
抬頭不見低頭見,想來此后面對凰家二老,恐怕是沒得好果子吃了。
之所以有心擔憂這個,是因為她還有諸多事情沒有查清,其間又與凰家頗有關(guān)系,而凰家媳婦的頭銜卻足以讓她在府中行走自如。
說句良心話,她的確有動過將計就計的念頭,就此毀去同’凰歿九‘之間的承諾的,當中雖有過河拆橋的意味,卻好過她用一副血肉之軀去抗衡怪力亂神強吧。
但想歸想,沐璃終究還是沒能摒棄做人基本的信譽,茬是她一口允下的,其結(jié)果如何她都該坦然接受。
見沐璃臉色不定,一會兒愁云密布一會兒豁然開朗的,凰歿九也料不準她在心里頭盤算些什么,且看那模樣,就連丫鬟幾時從她身邊走過都不知道。
于此,凰歿九只能說她警惕性過低,照這情形,別說是潛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鬼靈了,就是隨隨便便的一些小鬼都能輕松輕松的近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