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魏成光回到正廳的時候,卻見魏央仍舊坐在那里,堂下卻跪著一個哭哭啼啼的丫鬟。
“父親回來了,”魏央起身行禮,“央兒是要向父親討一個公正。”
最近的事情多的讓魏成光頭疼,只見他皺了皺眉頭,有幾分煩躁地說了句:“這又是怎么了?”
魏央輕輕捋起袖子,干涸的血跡鑲嵌在她皓白的手腕上觸目驚心,“讓父親憂心是央兒的錯,只央兒想著,這府里也太沒規(guī)矩了些,連個丫鬟都敢刺傷央兒。”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魏成光還容不得一個丫鬟如此打自己的臉,瞇了眼道:“你傷的二小姐?”
春曉和立夏的手微微松了松,知琴便抬起頭來,淚水縱橫地喊道:“老爺請明察啊,奴婢沒有,奴婢只是替趙姨娘……”
還未等知琴將接下來的話說出,魏央便拂袖道:“休得胡言,趙姨娘才不會指使你做這種事情!”
雖是為趙姨娘摘干凈的話,偏魏央說起來就含了幾分遮掩的意思,魏成光扶額對一旁的臨清道:“去,讓趙姨娘來,”頓了頓方又加了句,“讓大小姐也同來。”
“老爺,”趙姨娘并魏傾隨臨清來的很快,見魏央像是在和魏成光說些什么的樣子,趕忙出口道,“大晚上的喊妾身前來所為何事?”
“本是不該擾了姨娘的,”魏央起身,面上有幾分為難之色,“只這丫鬟……到底是姨娘的人,央兒也不好隨意處置了去。”
趙秀擰緊眉頭往堂下看去,詫異道:“知琴,你在這里作甚?”
“姨娘!”知琴撲上前去,哭了幾個時辰的嗓子早已啞了,“姨娘救我,我并未傷了二小姐?。?rdquo;
本來未攔住魏央已經(jīng)足夠讓趙秀惱火了,現(xiàn)下知琴又整了這么一出,趙秀只覺得心下煩躁,卻仍舊壓住性子含笑道:“不知這是怎么一回事?”
“你還有臉問!”魏成光起身捋起魏央的袖子,“你管的好丫鬟!”
“這……是知琴?”趙秀愣了愣,“許是有什么誤會吧……”
魏央垂袖上前,明亮狹長的眼睛里蘊(yùn)滿了淚水,隨著魏央的話語不停地打著轉(zhuǎn),“今日央兒從外回來,本想直接去給父親請安,卻不料半路被這丫鬟纏住,只說姨娘有事尋我,我想著給父親請完安就去姨娘處,誰知這丫鬟卻是不依,竟拔下簪子就刺了我一下……姨娘可要給央兒一個公道啊……”
“你胡說!”魏傾并不知這其中關(guān)竅,只聽得攔住魏央是確有其事,便有幾分心虛地喊道,“姨娘怎會做這種事情!”
魏央像是被魏傾駭住,微微退后了幾步,怯懦道:“央兒也是這般想的,只是這丫鬟咬死了是姨娘吩咐的……父親也聽見了呢……”
“你……”趙秀一口氣提不上來梗在喉間,恨恨瞪了魏央一眼便轉(zhuǎn)身用盡力氣給了知琴一個巴掌,“賤婢!我不過是讓你去告訴二小姐給她制的流光裙已經(jīng)送了來,讓她過去試試有什么不合適的好讓裁縫改一改,你卻給我做下這般孽來!竟敢誤傷了二小姐,還不快些給二小姐賠罪!”
誤傷?魏央心中冷笑,若是趙秀一開始便肯服這個軟,興許還真能被她以誤傷的由頭搪塞過去,只是,事已至此,可就由不得她趙秀扭轉(zhuǎn)乾坤了。
還不等知琴反應(yīng),魏央便“撲通”一聲跪在魏成光面前,淚水漣漣道:“央兒受傷本不過是件小事,只是央兒以為,這事若就這么算來,一則傳出去于姨娘的名聲不利,外人只當(dāng)姨娘是那苛待嫡女的狠戾之人,二則輕易恕了這丫鬟,怕是今日魏府眾人都會覺得,人人皆可以隨意辱傷央兒,央兒求父親給央兒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