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白玉糖的小日子過的分外快活,神君大人似乎挺忙,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小狐貍撩撥不到他,便將心思放在了清華宮的美味上。
再來到清華宮的后院兒時,一個身著亮紫色華服的六歲男孩兒正撅著屁股,吭哧吭哧地拖來了滿滿一大壇子酒,小臉兒憋得通紅,看到她連忙招手:
“蜜糖姐姐,快來幫忙……”
白玉糖愣了下,戳了戳男孩兒撅著的屁股,疑惑道,“墨陽,你這是做什么?難道你還拿不動這小小的酒壇子么?”
“噓……”墨陽連忙示意她噤聲,小臉兒上的表情甚是嚴(yán)肅,“不能用法術(shù),會被發(fā)現(xiàn)的!”
白玉糖露出了然的神情,幫著他把酒壇搬到了石桌上,兩人坐下,白玉糖眨眨眼睛,“又是偷來的?”
“這可是師祖爺爺?shù)膶氊悺?rdquo;墨陽沒否認(rèn),神秘兮兮的道,“迷霧森林入口那一只長了兩個頭的并封最喜歡這種酒了,只要它喝醉了,我們就能進(jìn)迷霧森林了!”
迷霧森林?
迷霧森林是九重天上歷練修行的所在,據(jù)說里面各種珍禽神獸,修行越高的人,挑戰(zhàn)的神獸越強(qiáng)大,法力提升也就越快。
白玉糖自己法力低微,是沒資格進(jìn)迷霧森林歷練的,不過,她早聽說迷霧森林里面遍地都是寶,隨便一株草都能讓人增加數(shù)十年的修行。
她本身是妖,對那些鳥獸沒多大興趣,但若是能在迷霧森林的邊緣采些仙草也是好的,于是,當(dāng)聽墨陽說要進(jìn)迷霧森林捉一條上古神龍當(dāng)坐騎的時候,兩人便一拍即合。
墨陽是東華帝君的徒孫,雖然年歲尚小,但一身法力卻是不俗,前幾日白玉糖循著香氣來到清華宮的后院,就發(fā)現(xiàn)了在廚房里偷燒雞吃的墨陽,兩人將那一只雞分而食之,成了好朋友。
兩人都迫不及待要進(jìn)入迷霧森林,便帶著瓊花釀趕到了迷霧森林的入口。
看守入口的是并封,白玉糖以前也只是聽哥哥說起過這種上古神獸,望著它一前一后的兩只腦袋,雖然動作稍顯笨重,但是卻掩蓋不住它神獸血脈的尊崇,白玉糖本能的有些驚懼感。
“蜜糖姐姐,快,把酒給他喝!”
“……哦!”一將酒壇打開,并封收到酒香吸引,眼睛立刻直了,兩只腦袋伸的長長的,眼巴巴望著那壇酒。
白玉糖與墨陽分別將酒喂入了并封的兩張口中,并封雖然是上古神獸,但卻十分單純,哪里能想到這兩人竟心思不正。它生性喜酒,但酒量卻很淺,喝了半壇,眼睛便睜不開了。
墨陽惦記著自己的坐騎,斗志昂揚的沖進(jìn)了迷霧森林,白玉糖便沿著迷霧森林外圍邊緣尋些靈藥。她的心神全被那些能提升修為的靈藥勾了去,不知不覺,竟走入了迷霧森林內(nèi)部。
采下一株散發(fā)著火紅色柔和光芒的火云草,白玉糖高興的笑瞇了眼睛,這火云草正對她所習(xí)的火系法力,這一株上好的火云草,至少能增加她五十年的法力!
這迷霧森林果然名不虛傳!
小狐貍寶貝的將火云草收好,剛抬起頭,就愣住了!
只見前方不遠(yuǎn)處,一襲寶藍(lán)色華服的男子正負(fù)手而立,背對著她不知在做些什么,那背影修長挺拔,高貴尊崇,只一眼,小狐貍的心就“噗通噗通”跳的迅疾了。
他……他怎么會在這兒呀?
怎么都想不明白,神君大叔不是很忙么,難道他忙的事情就在這迷霧森林里面?
小狐貍腦海里登時回想起北辰焰冷著聲兒警告她不許胡鬧的話……她現(xiàn)在偷偷溜走的話,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吧?
小狐貍眼珠兒滴溜溜亂轉(zhuǎn),與其被他發(fā)現(xiàn)了教訓(xùn)她,還不如……
她揚起俏生生的笑臉兒,腳步輕快的走到了北辰焰的身后,略帶興奮的喚道,“大叔,我終于找到你啦!”
北辰焰身形一僵,沒有說話。
白玉糖軟糯糯的說道,“大叔你好忙哦,人家都兩天沒有看見你了呀……”
一邊說著,小狐貍一邊偷偷兒的覷著北辰焰的反應(yīng)。
沒發(fā)火兒?
哎,有門兒!小狐貍繼續(xù)努力——
她頓了頓,往前走了兩步,白嫩嫩的小聲兒輕輕扯住了男人的衣袖,軟甜的聲音里有些羞怯,“大叔,我好想你呀,你想不想我?”
“這里又沒有外人,你想我可以告訴我啊——”
“哎喲,大叔,你不要這么傲嬌啦!”
“……”
“大叔,你怎么不說話?”
小狐貍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伸長了脖子探過頭去觀察男人的臉色??烧l知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她頓時“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你……你你你、你是誰,干什么要冒充我大叔?”
眼前這男子與北辰焰十分相似,他弧度流暢超逸的長眉飛揚,斜斜插入鬢角,在這迷蒙的森林里,如同亮灼的流星,承載著明奇亮麗的華光。
而那點漆般的眼眸幽深如海,暗藏萬里波濤,天地間的星光都似揉碎在他眼底。
那般的風(fēng)華無雙,雖然比北辰焰少了七分冷酷與倨傲,多了三分青澀與稚嫩,但是那張如出一轍的面孔,讓人很難不將兩人聯(lián)系起來。
“小小丫頭,端的會顛倒黑白。”男子輕笑一聲,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散漫俊美的笑容,“是你撲上來捉著我的袖子殷殷的叫我大叔,可不是我說的。你我年歲相當(dāng),做愛侶倒是相當(dāng),做大叔差的遠(yuǎn)了些。”
白玉糖勾搭錯了人反被調(diào)戲,不由有些羞惱,“誰讓你長得那么像我家大叔,你說,你是我大叔的什么人……”
話到一半兒,小狐貍自己都心中一跳,這人長得跟大叔如此相似,不會……他是大叔的兒子吧?
看他年歲比自己還打,若果然他是大叔的兒子,那可怎么辦?
“本太子玉樹臨風(fēng),怎么會跟……”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得意洋洋的笑容也收了起來,上下打量白玉糖一眼,“你說的大叔,不會是我小叔?”
白玉糖瞪了他一眼,“我說大叔,你就說小叔,你這個人說話忒奇怪,我不要理你了,我還有事呢!”
腦海里完全充斥著“他有可能是大叔的兒子”這樣的信息,小狐貍只想著連忙躲開這個人,她才不要聽到這樣的事實。
只想著不要再看到這個跟大叔長得一樣的男子,小狐貍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進(jìn)了迷霧森林的深處。
周圍寂靜無聲,朦朧的霧氣不知何時籠罩了整片樹林,正全神貫注搜索靈藥的白玉糖突然渾身一顫,警覺的抬起了頭。
前方不遠(yuǎn)處,隱約能看到一只花斑白額大虎,正瞪著一雙兇狠而鋒利的眸子,緊緊盯著身量纖弱的白玉糖。
白玉糖頓時頭皮發(fā)乍,沒有辦法,雖然她是妖,卻逃不脫血脈本性,她本體為狐貍,天生對虎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壓感。她警惕的看著那大虎,一邊悄悄的移動腳步后退。
突然,耳畔生風(fēng),只聽一聲低低的虎嘯,一股更加強(qiáng)烈的恐懼感從左側(cè)傳來,眼角的余光中,白玉糖看到另外一只體型更加巨大的老虎,搖頭擺尾的從密林中走了出來,蹲坐在不遠(yuǎn)處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瞬間,白玉糖寒毛直豎。
奶奶的,一只老虎就夠她受的了,現(xiàn)在又來了一只?不是說一山不容二虎么?怎么這兩只虎還是一家人?
條件反射一般,白玉糖身子一低迅速避開鋒芒,那大虎緊追不舍,一前一后將白玉糖困住了。
白玉糖原本嚇得頭皮發(fā)麻,但此時后退無路,她反而漸漸沉靜了下來,她縱身一躍跳上了旁邊的大樹,召喚出混天綾圍繞在自己身邊,她眼中冷芒一閃,手腕兒一抖,柔軟的混天綾在空中一晃,頓時化作了一柄筆直的長槍,往第二只大虎的后背狠狠刺去!
嗷——
一聲帶著怒氣的嚎叫聲響起。
大虎被刺中了后背,血花飛濺,疼痛之下回身用巨大的虎掌拍起了白玉糖所在的這棵大樹,大樹雖然粗壯,但卻經(jīng)不住這力大無窮的老虎幾掌。
白玉糖輕飄飄的翻身落地,不等那被刺中的大虎回身向她撲來,她先一步躍在另一只大虎的背上,運起法力一掌轟在大虎的頭頂,又引起一道威震整個樹林的虎嘯,白玉糖一掌落下,被刺中的大虎已經(jīng)撲了過來,她毫不停留飛身躍起,靈活的在空中翻了個身,運著法力的腳尖兒踹上大虎下頜的瞬間,撲過來的大虎受不住力道,兩只虎生生撞在了一起,發(fā)出“砰”一聲巨響。
兩只大虎憤怒的咆哮,紅著眼睛向白玉糖逼來,她臨危不但不懼,反而惡從膽邊兒生,用混天綾困住那被刺中的大虎,縱身一躍再次騎在了另一只大虎背上,從靴子里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毫不猶如的扎進(jìn)了大虎頸中。
一刀沒柄。
吼!
一道慘烈的嘯聲在林中久久回蕩,那一頭被刺中的大虎仿佛受到了這嘯聲的刺激,竟猛地掙脫了混天綾的圍困,向著毫無準(zhǔn)備的白玉糖兇狠的撲來……